师尊是一条横在她与同门师兄弟之间的鸿沟,永生永世不可跨越。
师尊死了,她众叛亲离,昔日视若手足的师兄弟纷纷弃她而去,更有甚者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对立面。
师尊死了,她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自此以后,形单影只是她,茕茕孑立是她,举目无亲是她。
她恨啊!
她恨苍天无情薄幸,天妒英才致使师尊英年早逝。
她恨众生贪得无厌,一个个伸出一双索取的魔爪,佯装出一副嗷嗷待哺的丑恶嘴脸,这才害得师尊白白丢了性命。
“阿云,你这副模样……怎么对得起师尊十数年悉心教导?”
喉咙间发出恐怖咔咔声,但是他仍然艰难吐字道。
楚暮云:我说过了……
楚暮云:不要同我提起师尊!
纤长十指一松,她将他甩在身后,大步流星踏出广寒宫,未曾施舍给身后人哪怕半丝犹豫。
其实,他哪里需要她施舍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她强求而已。
果不其然,师昧并没有出声挽留,哪怕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他一定对如今这般模样的她恨之入骨吧?
别提他了,就连她自己每每揽镜自照,瞧见铜镜中那张苍白阴翳的面孔亦是感觉自己面目可憎。
其实,她生得并不丑陋。
相反,从前尚未与苍生反目时,人人见了她皆须由衷赞句“貌若天仙”。
儒风门那批糟老头子一个个小眼聚光、色咪咪地抚须赞她钟灵毓秀。
踏雪宫那位风流成性的大师兄几乎要将一双眼珠子贴在她粉雕玉砌的面上。
就连十音阁那群神明后裔无意之间瞥见她亦会悄无声息地红了一张脸。
广寒宫外头立着个高大、结实的身影,玄衣黑袍,明媚阳光之下蜜藕色皮肤闪烁血性光泽。
那人无言地伫立,俊美、沉默得犹如一尊巧夺天工的古希腊雕像似的。
他臂弯中挽着件大氅,墨狐皮子做的面子,阵脚细密、做工上佳,整整一张狐狸皮子半点接缝都没有,结实挡风。
楚暮云:你在这做什么?
她冷声问道。
墨燃一张隽秀面庞半点表情也无,他板起面孔时一本正经得很。
“刘公公说外头天凉,叫我将披风给陛下送来。”
他讲话亦是一板一眼。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论起辈分,他需称她一声师姐。可是论起年龄,他比她整整长了三岁。
墨燃是薛尊主的侄儿,是师尊最后一个弟子,亦是师尊最厚待的弟子。
他拜师那年,她十三岁,被师昧娇惯许多年,她在死生之巅向来横行霸道。
墨燃为了顺利拜入师门,每日里都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端糕点递茶水。
那时候,一张年轻的面孔脆生生的,尚且略显腼腆。但是总而言之,那张脸上朝气蓬勃,一双酒窝一深一浅,痞兮兮的,招人怜爱。
如今,他亦是亦步亦趋的跟随她。
按照薛蒙的话来说,墨燃现下便是“矗立在那个狗皇帝冰冷刺骨的无上宝座之前,面部表情地扮演一条护主的狗”。
她端详他那张年纪轻轻却是历经风霜的俊脸。
时过境迁。
就连曾经纵情高歌、少年恣意的小师弟,如今也早已变了模样。
楚暮云:罢了。
她任由他将大氅披上她纤弱的肩头,情不自禁软了口气:
楚暮云:你陪我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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