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故纵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就在秦雅的脚步即将迈出曹香成的办公室的时候，身后好像计算好了时间似得传来了曹香成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平淡如水的声音。

可是，有的时候越是最平淡无奇的东西却总是蕴含着最强大的力量。当这种无形的力量在向你释放的那一刻，你会感觉到恐慌，会感到惊奇，甚至会绝望。

秦雅的脚步就在这一句话落下的那一瞬间停住了。她感到了这一句看似无心插柳的话所给她带来的强烈冲击，她甚至感觉到大脑有些晕眩。秦雅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今天本不该来到这里，这一次的正面交锋并不是平局，因为自己已然落了下风。

秦雅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的开始佩服曹香成起来。她早就知道曹香成已经查到了自己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凶杀案的主角沈浩淼有着某种在外人看来不明不白的关系，可是她自信自己今天这一出转移视线的表演会真的让这群警察们忽略掉自己——至少自己和沈浩淼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和秦雅一样，龙正刚此刻才算明白曹香成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就沈浩淼一案的相关事情询问秦雅，而是耐着性子听她讲完了那个在他看来有些滑稽，又好像现编的乏味的故事——他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不过曹香成这个家伙的耐心还真够可以的！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弄不明白的时候，它就那样赤裸裸的站在你的面前，你却看不见它。

“沈浩淼，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曹香成这个时候坐了下来，他的双眼凝视着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好似定住了一般的女人。有时候你想要再杀掉一头肥羊的话，你会先把它慢慢养肥了，然后再快速的一刀捅上去，直到肥羊的生命终点。

“沈浩淼？哦。。。这个人咱们春江市有谁不知道啊！要是比起名望来，这个人可一点都不输给你曹大侦探啊！”

秦雅当然不是肥羊，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那么她就会思考，更何况她又是这样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不知道在何时何地，有个人曾经这样说过：女人要是变得聪明起来，那么这个世界就有可能毁灭了一半。如果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聪明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基本上完蛋了。

我虽然不清楚说这话的这个人是不是刚刚被老婆给骂了，但是当我细细的想一想这句话的时候，却忽然间打心底里认同了这个男人的“谬论”。

“你会不认识吗？可是据我的调查，你和他应该还很熟呢！”

秦雅的进攻不可谓不猛烈。她嘴里的那些话看似像是在恭维，实则是在调侃着曹香成。似乎秦雅把调侃讽刺曹香成当做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投射出了一丝轻蔑。她好像忘记了对方已经把她当成了嫌疑人一样的审问了，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无法战胜的人。

曹香成却仍然不动声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一流，面容娇美的女人。

微笑着，曹香成用秦雅刚才回答自己问题时的方式再次送上了自己的又一次进攻。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进攻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曹香成当然知道这个古老的实战思想，这种方法他在以往的破案过程中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所以这一次他仍然不例外的这样做了。

“你。。。你什么意思？”

秦雅的神经忽然间就绷紧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被公开，但是这并不是她所担心的。她只是开始怀疑起曹香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又为何不直接揭穿自己？

“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曹香成仍旧微笑着看着秦雅，虽然他很多时候都认为自己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他从龙正刚的手里接过了一个本子，然后又将这个本子递给了一脸疑惑的秦雅。

微笑和茫然其实是一对很有意思的对手。微笑有时代表着自信，茫然则代表着心虚。

秦雅的心一下子就虚了，就在她接过那个本子的一瞬间。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秦雅轻轻的合上了本子，然后扔给了站在一旁的龙正刚。如果说刚刚她的语言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的锋利，那么此刻她的心虚则像是一把还未开刃的铅笔刀。

“你和沈浩淼既然是未公开的地下情人关系，那么你会不知道沈浩淼已经死亡的消息？”

“我这两天并不在本地。”

“那么昨天呢？你昨天没有听说吗？这个案子在社会上反响挺大的！”

“昨天我晚上才回来。因为太累了，所以我早早的就睡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过你这两天上班的时候有人跟踪你吗？！”

“这个。。。。。”

秦雅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曹香成，似要将这个男人看穿。他原来是这么难对付的一个人，他又是何等聪明的一个男人啊！

“你说沈浩淼死亡的当天你并不在本地？”

曹香成好像并没有看到秦雅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也好像并不在意秦雅那表露无遗的自相矛盾的话语，他继续的发起着又一轮的进攻。

曹刿曾经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因此曹香成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继续进攻。

“是的，我在外出差！”

“谁能证明？”

“我自己，可以吗？”

“可以！”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秦雅愤怒的瞪了曹香成一眼，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曹香成的办公室。这个时候的秦雅已经完全的被曹香成的审问式的提问弄的心烦意乱，但是她没有想过曹香成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曹队，你这是。。。”

秦雅的前脚刚刚离开，倪娜和高振麟相伴着就走了进来。看着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秦雅，倪娜和高振麟有些不解的看着曹香成失声问道。

“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是的！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把你们调查的结果告诉我了！”

“等等，还有我！”

话音刚落，风一样的陈宇就这样一脸欣喜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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