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50.木盒

老父亲偶尔会和其他家庭那样习惯性地替孩子打扫房间。

就算孩子暂时不能回来，也要让房间整洁干净。

已经熟练的打扫动作，不过是擦一擦桌面，再扶正桌上偶尔倒下的摆件，然后换一套崭新的干净被褥。赛文难得在周末抽出空，他铺好床之后慢慢地摩挲着新换好的柔软背面，忍不住躺在了儿子的床上。

那床比他想象中的要柔软很多，是不同于少年本身硬气外表的舒适硬度，老父亲有些恍惚。

如果照他原来的性格，他必定会先举上一堆例子，再提出几个数据，告诉赛罗床太软不利于身体的发育，之后再絮絮叨叨上一大串——

以表示自己的关心——也许现在的长辈都是这样。

可是现在不会了。

当初那个总喜欢顶他嘴的小孩，现在已经……

思绪慢慢飘远，赛文无声地凝视着小房间的天花板，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才轻轻叹息一声打算撑着床铺坐起身做整理工作最后的收尾。

可是那一瞬间，年长的战士忽然愣在那里。

目光所及之处，以往经常会忽视掉的一个角落里，竟然静静地躺着一个明显和周围环境风格不算符合的，破旧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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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这个木盒年代已经久远的原因不仅仅是其泛黄发霉的边角以及那带着裂痕的破旧装饰，更重要的是，赛文记得自己曾拥有过这个盒子，并把它送给了一个人。

这个木盒子是他原先出任务的时候，从别的星云游历带回来的纪念品。

后来在梦比优斯加入这个大家庭的那天，赛文把它当作见面礼送给了那个看着软软乎乎可可爱爱的银族小战士。

他能看出来梦比优斯很喜欢，向来喜欢和各种生物打交道的赛文几乎沦陷在了奥特幼崽的甜甜笑容里。

·

他曾告诉过这个弟弟一些事情。

包括福利院中住着他的儿子……赛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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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六千年多，再次看见这个木盒，赛文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故作回忆地发出一声喟叹，或者像文官该有的那样子发出一连串后悔一样的感概。

可是赛文没有。

他沉默地低着头，轻轻拿起了这个盒子。

年长者的目光就像是一侧窗户里轻柔泄入的光芒一样笼罩在他所看向的地方。

粗粝的指腹擦过已经坏掉的扣锁附近，目光突然变得幽深又复杂。

他或许还应该把它当作一个寄托，一个自己儿子还在宇宙某个他说不知道的角落里平安生活着的寄托。

他应该像别人那样学着睹物思人。

可是。

可是……

挣扎的情绪愈发浓厚，眼里几乎刹那间划过一丝悲恸，赛文呢喃着想说一声对不起，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

他动作有些僵硬，却还是缓慢地打开了木盒。

在室内温柔光线最终落在常年未见光明的盒子内部时，老父亲的身影顿在那里。

空气中也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过去的腐朽的尘土味道。

阿尘：嗯…

尘/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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