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李云生

我和李云生的关系很好，是那种哥哥理应照顾弟弟的好。我不是很喜欢出门，因为出门没有小朋友和我玩，每次李云生都会照顾到我，他是我们那代人当中的孩子王。

玩游戏我反应慢了，总是被抓住，李云生主动替我，学校旁边的梅花开了，我很喜欢，李云生就多摘几只放到我手里。

“弟弟，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马上过来找我。”

我点点头。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表哥和表姐都不是很喜欢我，表姐李玉洁是李云生的姐姐，还有一个叫李树生，在我们四个小孩当中年龄最大，也最聪明。

我小时候经常吃方便面、旺旺雪饼和杂七杂八的零食，长得很胖，可能看起来憨憨的，并且也不说话，李树生一看到我就不高兴。

后来李树生的妈妈，我的三舅妈让李树生不准欺负我，要和我好好相处才过了一段时间相亲相爱的生活。不过李玉洁不一样，她从小到大都和李阿姨走得近，开学生家长会都让李阿姨去开的。

我不知道李阿姨为什么和李玉洁关系这么好，但是她们两的命运挺相似的。也是一样成绩不好，初中辍学，李阿姨和二舅妈谈论李玉洁的时候，我也在那里。

人们都说，孩子小时候是这样的，长大就好了，毕业工作就好了，难道长大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不，长大意味着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他一个人。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那么请一定要在今生之后寻找对的人做你的父母。

二舅妈和二舅也会经常吵架，继承了外公的家暴倾向，两人经常拳脚相向，等到李云生再大一点，他们吵架李云生就站在二舅妈身前，“爸，你不能打我妈。”

我也会站在外婆身前，挡着外公。有一次最激烈的打架，外公拿了洗衣机上面的洗脚盆向外婆扇去，外婆反抗着，嘴里一直在骂外公，两人把洗脚盆撕成两半。

破裂的洗脚盆边缘锋利，外婆的血流了出来，外公的力气很大将锋利的一边对着外婆，我想当时外公可以把外婆杀死。

因为她的唠叨，因为她的无知和不漂亮，因为她在这段婚姻当中无时无刻的谴责。

大家都讨论过家暴，但是都太浅显，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当时亲人互相谩骂，互相挥舞拳头，会对一个小孩产生多大的影响。

当我站在哭泣的外婆面前时，我也失去了对亲人，对亲密关系的期望。那时候我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和我们一样，不吵架不舒服，要刺中对方心中最脆弱的软肋，直到泪水像鲜血流出来才算胜利。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学校就在家附近，从家里的院子就可以看到学校白色的墙还有宽敞的厕所，那时候学校、李阿姨工作的电厂都是旱厕，夏天的时候厕所里有很多蚊虫和苍蝇的幼虫，特别是有一条条长尾巴的苍蝇幼虫，因为粪水的浸泡，变得有些发灰，它们慢慢蠕动着，就连最胆大的小孩也不敢去抓那些虫子。

在外婆一手建造的院子里，分楼上和楼下，楼下是鸡棚、花圃、猪圈和厕所，厕所和猪圈在一起，所以每次我在猪圈旁边上厕所，都会觉得猪瞪着大眼睛在看我拉屎。

我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自己上厕所擦屁股的，但是很明显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把这些基本技能学会了。在擦屁股的用纸上，李阿姨对我严格管控，以免浪费。

但是我常常跟着她去上厕所，我发现她每次擦屁股都是叠了两张纸，好吧，那我也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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