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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回 死里逃生,孤雁涅槃

第二天,吴波又被提了出去审讯。

他装憨充傻,什么也不说,讯问员软硬兼施,耗了四个多小时,见无法打开缺口,便用上了疲劳战,两班人轮换着审讯,与他耗时间。

三天两夜没让合眼,最终,意识已经不能自控,崩溃了。他机械性地回答提问,按上手印时,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句:“就是嘛,老老实实交待了,争取宽大处理,也许还能保住小命!”随后,便晕死过去。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陈琳来接他回家,同行的还有妈妈、爸爸。妈妈时而哭时而笑,边哭边叨念着那句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活在世上,要活得干净、硬气.....”

醒来的时候,吴波躺在监舍的通铺上,询问旁边的押犯,才知道已经昏睡了两天。

在积弱成疾的时候,爱情、友情、亲情,一时成了奢侈的梦想,他把希望寄托在陈琳的身上,得到的却是背后一刀,真是应了一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身最好,凡事不能有依赖思想!

此时,他才隐隐认识到,法律是不容许渎职的,不论身份地位高低,一旦碰触了,法不容情,同样会受到严厉惩罚。

前天的审讯过程,他已经不记得交待了些什么,估计是竹筒倒豆子,全都交待了,应该是成了铁案一桩,往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收容审查的期限转眼而过,正如讯问员说的那样,女友陈琳音信全无,吴波彻底死心了,这时,案子已经移交到了检查院,说明案件基本定性,再想疏通关系肯定是难上之难。

“死吧,如果如有来世,一定做个好人!”吴波暗暗想道。看淡了生死,他反到希望快一点判决,因为,等待的过程是最为痛苦难熬的,就像一头等待屠宰的菜牛,刀子已经架在了脖子上,而屠夫迟迟不下刀,留下的只是临死前恐惧的哞号。

陪杀场,是在执行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时,绑缚一部分违反社会治安或者是犯有轻微罪行的人,陪同即将执行枪决的罪犯上刑场,起扼制和震慑新生犯罪的作用,是在社会发展中伴随着犯罪率的增长,执法部门实行惩戒的手段之一。(此条后来被禁止!)

陪杀场的疑犯多是轻微犯罪,从刑场上下来后,一般都释放了,

吴波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条惩罚的手段。

这天,他被传讯出了监牢,两名法警上前把他捆了个五花大绑,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捆我干嘛啊!”

站在他身后系绳结的法警答道:“上刑场!”

吴波心里“突”地一跳,嘀咕道:“还沒有判决,怎么就上刑场啦!”

法警好像有意吓他,沉声道:“不判决就被枪决的人我见多了,有什么奇怪的!”

吴波心里发慌,不怕死那是鬼话,颤声道:“我还没见到家人呢!”

“别想了,安心到那边去吧?”两名法警相互做了个鬼脸。

吴波差点吓瘫了!

“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吴波嚎叫一声,两名法警架住吴波的双臂拖上警用卡车。

三辆警车开道,七辆警用卡车运送,每一辆卡车的货厢里都有一名准备执行死刑的罪犯,一共七名死刑犯,今天统一执行。

布告前几天就发布了,车队所过之处,沿街人山人海。

另外还有十几名被五花大绑押解在车上的人犯,他们只是陪衬,绑缚了站在死刑身旁,每名人犯身后都有两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威严氛围十足!

街上有家长牵着孩子,指点着说:“看,那些都是做了坏事的人,准备枪毙的!”

……!

吴波估计是吓傻了,他还不知道此去是陪杀场。

他被五花大绑地押在第五辆卡车上,目光不停地沿街搜寻着,希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希望至少有一名亲人来送一程。

此时此刻,不知他最想见的是谁?是他的父母?兄姊?还是他的女友陈琳?又或许都想见,警车驶入刑场,他都没有看见一名亲人,绝望地喃喃自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寡助之至,兄弟叛之…!”

刑场设在一座青山脚下,周围持枪的特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法警指示犯人一律面朝青山,在他们身后,三米开外的地方站着多名枪手。

枪声响起,吴波看到身旁栽倒的犯人,跌倒下去时,侧脸正好对着他,那人的额头被整块地掀掉,白森森的瘆人,紧隔两秒不到,鲜血才泚射而出,红艳艳的喷洒出来,夹带着一股腥味,吴波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在地...

~~~~~~~~~~

吴波感觉到肚子好饿,口中有水流入,他咽了一口,甜甜的很滋润,眼皮刚动了动,耳边就传来一阵女声。

“哥、哥,他醒了!”声音很甜。

他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伸手摸了摸头,好象没有那儿不适,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叫道:“我这是到地府了吗?咦,怎么没有牛头马面啊?”

“你才是牛头马面呢!”

这时,他才看清楚,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孩眉目含怒地瞪着他。

“给我喝的是忘情水还是孟婆汤?”吴波张口就来,转而又想:如果是忘情水,下一步应该是去刀山或者是下火海受刑。如果是孟婆汤,那是送去还阳投胎。

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还沉迷在梦中。

女孩怒气勃发:“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眼珠!”

吴波不敢言语,暗想:这女鬼可不能得罪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不过,这么漂完的女鬼喂水,也不枉做了个短命鬼,哎,可千万别惹恼了她,不然的话,她把牛头马面叫来,铁链子一锁,那可不好受了。

见她狐疑地盯着自己,心里一阵阵发毛,随即,他马上现出一副讨好的嘴脸来:“鬼姐姐,这是哪儿啊?”

女孩愣了一下,怒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鬼…姐…”吴波感觉气氛不对,嗫嚅着:“你…你不是鬼?”

女孩一下跳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个身,立刻暴走起来,冲出门外叫道:“哥、哥,你怎么带回来一个精神病啊,像疯子一样的欺负人。”

男声从门外远远的传来:“闹什么闹啊,别吓跑了我的鱼,一会哥回来收拾他!”

吴波跟出门去,见是一处独立的小院,背靠山林,紧邻院子有一条很宽的河,石阶直达河岸,一条渔船横在岸边,一名男子坐在船边上锤钓。

刚才的那名女孩已经跑到了船上,一双拳头可劲地捶打着男子的背脊,嘴里嚷叫着:“谁让你搞个神精病回来的,我看他才是一个丑鬼....。”

“好了好了,鱼上钩了,等哥把鱼拉上来,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欺负咱们的佳佳......”

吴波心下喊起寃来,谁欺负她啦,女人都不可理喻,难道女鬼也不可理喻么?随即,脑袋“嗡”的一声:“难道自己没有死么?”

心念及此,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真他妈的痛。

“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啊…!”他又跑又跳的:“啊哈哈哈...我…没…有…死…”不防一脚踏空,直接掉到了水里面去。

“哥哥,你敢说他不是疯子,你看,都跳河里去了。”佳佳站在船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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