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2）

新月看着装饰富丽的马车，车厢的帘幕是高级丝绸，车轮都镶着金边——这摆明了在邀请人去抢吧，有钱雇忍者还不如把这些东西都拆了。

“事情就是这样，老爷，他们杀了新田和冈山……”

被角都揍了的一个忍者进车厢汇报情况，新月本以为那个叫“飞鸟”的富商会生气，不料对方赞许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们两个也算我手下优秀的护从了，能被这么快解决，看来没白花钱请他们俩！很好、很好！”

新月看着毫不透光的帘幕：这就是把人当韭菜的老资本家吗。

汇报的那个人愣了愣才继续：“除此之外，他们两个还带了另一个人……”

这回飞鸟生气了：“我只雇了两个人，多的那个我不会发钱给他的！”

新月莫名有些生气。

“他们说不用多付工钱，这家伙只是跟来的实习生。”

飞鸟说了句“这还差不多”，车夫正要启程，飞鸟的声音又传出来：“脖子又僵住了……明太啊，来帮我看看。”

从树上一跃而下的黑影着实让新月有些讶异，她完全没注意到那里还躲了人。男人戴着只露出眼睛的全黑面具，金色长发盘起，她正巧与那人四目相对，对方在看到她时似乎停顿一下，接着佯装无事地钻进了马车。

护送的任务新月经历过几次，其实只要中途没有劫镖的，一般都非常轻松。新月和飞段走在车队最前，角都断后，周围零散分布着其他忍者。两天走下来都无事发生，新月觉得自己像在跟团旅游。

第三天他们终于经过一个镇子。印着飞鸟图案的马车招摇过市，引来人的围观，车夫恶狠狠呵着“滚开”。新月有些不舒服，这样不仅引人注目，而且这种恶劣语气估计很容易树敌。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对了。刚出了镇子走进山路，没多久她就感知到有人跟在后面。她知道和飞段这种招式夸张的说了一定会引起车队慌乱，既然是出现在后面，那最好的解决方案是让角都偷偷干掉他们。

她回头望望快要看不到尾的车队，打了声招呼就往角都的方向跑去。但当她跑到角都面前时，她就发现自己太小看他了，经验丰富的角都前辈老早把敌人全部搞定回来了，身上甚至连血都没有沾到。

“你也太迅速了……”

“等你反应过来，委托人都死得发臭了。”

新月白他一眼，不想和他继续待着，又朝车队最前回去，就在她路过飞鸟所在的马车时，忽然感觉什么东西飞速从侧面向自己袭来，就要被击中时，她被地怨虞延长的手朝后一拉躲过了攻击。

巨大的手里剑痛击了飞鸟后面一辆货车，随着货车侧翻，车队中间乱作一团。新月来不及惊讶，眼见角都从队尾飞速冲向袭击者的方向，飞段也立刻赶来：“新月，没事吧？”

飞鸟闷响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帘幕传来：“我才是你的委托人！你该担心的是我！”

新月正要说“没事”，角都已经收拾完人回来了。他用地怨虞把马车扶起，压到了腿的车夫正在地上呻吟。飞鸟大概看到了这幕，冷哼着骂道：“没用的东西！赶紧爬起来给我拉车！”他的声音又朝隐在树林的护从们喊着，“还有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为什么都没发现有人袭击！”

“你安排在树林的四个人都被干掉了。”角都缓缓开口，“那种程度的蠢货，别指望他们能有什么作为。”

新月想：到底是敌人杀的，还是你看他们不爽杀的啊……

“这个家伙你有印象吗？”

角都把抓在手里的尸体拎起，飞鸟这才缓缓拉开帘子，露出了一张富态的中年男人的脸。油黄的脸庞好像一张复炸多次的葱油饼，脸颊的肥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他张口，露出一粒黄灿灿的金牙：“和我做生意的人这么多，我哪记得这是老三还是老五！还有，我付了钱你们就该好好保护我的安全，居然先去关心自己的同……”

他边说边朝新月的方向一瞥。先是诧异，接着嘴角微微扬起，用某种直露的目光上下扫着对方。

“居然是个小姑娘啊……”这是一直隐在车厢里的飞鸟第一次看到新月，“我一直以为你们带来的是个男人。”

新月尴尬地笑笑，站到飞段边上：“老爷好……”

飞鸟笑得更深，但没说话，打量她片刻后，用戴满戒指的手拉上了帘子，那张油哒哒的笑脸最终消失在了新月的视线：“明太，帮我来看看有没有受伤！”

新月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见此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飞鸟那个表情什么意思，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是各种意义上的油。她随着飞段朝队头走去，与从不知何处过来的明太擦肩而过。

由于天色不早加上人伤马惊，飞鸟宣布就地休息，过了夜再出发。

惯例，护从们吃大锅炖出来的野菜汤，飞鸟则有专门的厨师帮他做饭。新月接过自己那碗，回头看到明太和个鬼一样不知何时杵到了她身后，吓得她差点把汤泼他脸上。

明太沉闷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飞鸟老爷请你过去共进晚餐。”

新月悟了，这碗汤不该泼明太，应该泼飞鸟：“不用了吧……我觉得这个汤挺好吃的。”

明太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老爷喊你。”

新月立刻看向飞段求助，飞段刚要帮她回嘴，明太又补充：“老爷说，她不过去的话，你们二位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新月顿时想把整口锅都举起来扣到飞鸟头上——这他妈就是商人吗！？太会算计了吧！？

果不其然，这回不用明太催，角都已经开始赶她走了：“快去。”

新月眼巴巴看着角都，但显然对方这次不吃她这套。

“快、去。”

她把碗狠狠朝角都甩去后跟着明太朝马车走，忽然感觉面前的男人传来了强烈波动的查克拉，等她想二次确认时，却发现对方的查克拉非常平稳。

四下无人的马车边，明太道：“老爷，她来了。”

“快进来。”

新月看了明太一眼，觉得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在死死瞪着自己，好像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不快。她觉得此刻的明太甚至比飞鸟还危险，连忙翻身钻进马车。

过分狭小的车厢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很难想象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居然能鱼虾肉蟹一应俱全地摆在餐桌上。新月吃惊过后连忙问候：“老爷好。”

坐在一侧的飞鸟笑了，肚子上的肉和脸上的肉一样堆了几层，布料昂贵的衣服上图案华丽：“快坐。”

新月看着他，脑子里想到个特别能够形容他的词：中臃风。

中式臃肿风。

她干笑着要坐到飞鸟对面，飞鸟笑吟吟的声音立刻道：“真不懂事啊。”见新月看他，他一字一顿道，“坐到我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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