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相依为命

大妞从船上下来，风尘仆仆地从小镇回来，太阳已升几竿子高了。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大妞兴冲冲推开了门，眼前一幕让她心酸：奶奶躺在门槛上呻吟着，手腕流着血。

“奶奶。”大妞把皮袋扔在一边，赶紧搀扶起奶奶。

“大妞，你回来啦？唉，我可担心你了，回来就好，我昨晚夜尿不小心摔倒了，爬不起来，唉，老骨头都不听使唤了。”林四婶有气无力地说。

“嗯嗯，奶奶，您手腕出血了，我帮您止血先。”大妞费了吃奶的力气半抱半拖把奶奶扶到床上。

“皮外损伤而已，我本来一直挣扎想起来，但起不来，用力过猛才擦伤的。”奶奶怕大妞担心补充一句。

“辣妹和菓菓这两个家伙没来帮忙吗？她们答应过我的。”大妞一边帮奶奶抱扎伤口一边问，她曾经交待过两个要好的小伙伴。

“昨天一直有来，猪狗都喂了，打理得井井有条呢，今天没见她们俩，她们也不知道我夜里摔倒，应该谢谢她们。”奶奶显然饿了，说话没什么力气。“您竟然在门槛里躺到现在？”大妞心痛地说。

“唉，就是老骨头不中用了，起不来。”林四婶叹了口气样子很无奈。

“奶奶，我忘了在墟镇买点肉回来，心里太急了。”大妞拍了拍自己脑袋懊悔地说。

“昨天有卖肉的上村，我买了块骨头用盐腌着，你去洗净熬些粥吧，我喉干干涩涩不想吃饭。”奶奶躺在床上慢声细气。

“好的，奶奶，我去熬粥了，吃饱带您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您休息下吧。”大妞说着，挪枕头垫了垫奶奶的后颈。

“对了，你见了爸爸和兄妹他们，一切可好？”奶奶说出了心里的牵挂。

“奶奶，她们都很好，爸爸还给了二千元您检查身体的。”大妞说着熬粥去了。

待奶奶吃饱，大妞就推了单车出来打气，她问：“奶奶，您有办法坐车子吗？我带您到镇上医院看看。”

“坐是可以坐，就怕你太吃力，你力气小，唉，算了，这把老骨头，看也是浪费钱，还是留着让你上学吧。”林四婶不大愿意看病。

“不行，奶奶，有病浅中医，耽误了不好。您能坐车子就好，我现在先扶您到村口，再推车过搭您。”大妞说着扶奶奶下床。

林四婶拗不过大妞，只好让她搀扶着出了村口。大妞扶奶奶坐上了自行车后座，林四婶几十年没坐过车子，坐在后座上，感觉在空中走钢丝，心里悬着空。

大妞咬着牙，全神贯注骑着车，泥沙的公路凸凹不平，车轮时不时打着滑，她心里也紧张，怕奶奶摔下来就不得了。

大妞满头大汗赶来镇医院的时候，医生准备下班了，她扶奶奶在医院长椅上坐定，匆匆忙忙去挂了个号。

医院人也不多，一下子轮上了，医生询问了一下病情，又看了林四婶的咽喉和舌根，探筒听了一下，然后问：“婆婆，您儿女没来吗？”

”我孙女陪我来，我儿女没来。”林四婶指指大妞。

“婆婆，没有大人在这儿陪着，很难完成其它项检查的，这样吧，我先开点药您带回去服食，以后有什么不适的话，再叫您儿女过来陪您做个全身检查好吗？”医生一边开药一边叮嘱。

“嗯嗯，好的，医生，我是什么事儿？”林四婶皱着眉头问。

”都是一些老人病吧。”医生把开好的药单递给旁边的大妞。

“医生，病还分老嫩吗？什么叫老人病？”大妞有些不懂。

嗤，医生笑了一下，“老人病嘛，就是人老了，身体各个机能衰退而产生的病痛就叫老人病啰。”医生见她是个孩子，就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大妞帮奶奶拿了几百元药，药名全是健脾补肾之类的，医生也没有要求奶奶住院，大妞只好小心翼翼地又把奶奶搭回了家。

林四婶吃了几天药，身体是有些改善，但偶尔还会吐酸水，她不愿意再花钱看病了，把剩下的钱放起来准备让大妞读初中。

收到重点初中通知书的大妞却不肯去就读，因为重点初中设在镇上，几十公里路离家太远了，如果她去那儿读书住校的话，奶奶就没人照顾了。

为了照顾奶奶，她偷偷选择了就近的普通学校诗寨中学。这所学校离家五六公里路，骑自行车往返家里不成问题，这样就可以天天照顾到年迈的奶奶了。

大妞的班主任调回县城了，他走之前知道大妞不读重点初中的想法，虽然有些可惜，但知道她出于孝道也不好勉强。

大妞注册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校长亲自和她握了手，接收一个好的生源，校长多多少少有些高兴，因为来到这儿读书的学生，不但成绩差，而且没有几个用功学习的，这让校长十分头痛。

大妞临走的时候粗略观察了一下学校环境，这所中学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教学楼是两排三层的粉白房子，四周被翠绿的凤凰树包围着，教学楼的侧面，有两幢四层并排着的是教师和学生宿舍，宿舍前面是一个大型操场和篮球场，周围绿树林荫，风景宜人，校门两侧，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非常灿烂，走出校门，大妞看见校园围墙的外侧，不知哪个顽皮的学生，用毛笔写了“婚姻介绍所”几个字。

大妞比同学提前了一天注册，所以学校也没有什么学生。她独自骑着自行车，顺着学校出口的公路往家走，大约一公里左右，看见一座全是黄土的乱坟岗，这座乱坟岗其实是一座小山丘，一直是生人们用来埋葬死人的，这座山丘，一年四季都有新旧交替的白幡在晃动。而公路也是从小山丘的中间贯穿而过的，雨天的时候，黄泥路十分难走。大妞以前曾听过人们传说，晚上经过此地的人，经常不是撞鬼就是撞邪，所以，来这儿读书的学生，一般被家长安排住宿。因为更令人害怕的，这座山丘的后面，一间小石屋里面住着一个半傻男子，这个半傻男子大约四十几岁，面目黝黑，说他半傻，是因为他生活可以自理，他平时靠着捡河里的死猪死鱼来维持生命，没有家人。虽然没听说过他侵犯过别人，但人们都远远躲避着他。除了这个半傻子，经常行走这条路的，还有一个叫哑仔，年龄比半傻子少一些，但他经常恶作剧吓人，特别喜欢吓女同学，所以，要走这条夜路的，一般成群结队不会单独孤行，否则，谁也不能担保，后果会怎么样。提起走这段路，人人都感觉毛骨悚然。

大白天经过这儿，大妞也不觉有什么害怕，为了能天天在身边照顾奶奶，以后上学，晚自修下课，她每天必需要经过这条路回家。（未完待续）

乡村灵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