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亦正亦邪留心间

数万观众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下，都想目睹这引起公愤的两个罪魁祸首，被就地正法的画面。

57号小队余下的14名队员，脸上的皮肤粗糙且黝黑，衣衫褴褛的服饰已无法蔽体，经过昨日的雨水冲刷后，披肩的黑发随风飘扬，虽不丝滑，但至少没有上一次出场时那般凌乱不堪。

此刻他们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慌乱，更不见点点惶恐之色，相反的是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冷冽，默契地分三个方向站立。

他们挡在晕厥于地的钱鸿身前，用意很明显，自然是想用身体来阻挡三位辅裁判的步伐。

随着辅裁判越来越近的步伐，破布衣做的绷带，零零散散地绑了好几处的队长李木，慷慨激昂地带头高喊，声音洪亮：“凡人皆有一死。”

一个个站得笔直，视死如归的孩子们，随即齐声高呼，仿佛是在挑衅观众席上数万的看客……

又好似在呐喊着命运的不公.....

“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有一死。”

…….

此刻的观众席上犹如禁声，偌大的格斗场内，唯有孩子们的呐喊声回荡着。

或许此刻，正是这群孩子们最有尊严的时刻......

三名辅裁判见场面要失控，顿时眼中闪过杀意，手中握着的长剑都镀上了一层翠绿色的光芒，一人率先冲刺，随后又是两道身影。

“钱老大，李木先走一步.......呕~~~”

“队长~吖~拼......嗷~~”

“呃~~苏老大，钱老大~我来......”

“凡人皆......啊~~”

.......

剑无声的刺穿胸膛后，悄然的拔出，接着奔向另外一具奔来的身体........

整个场面如同砍瓜切菜，他们毕竟都是毫无半点修为的凡人，不，在他们眼里凡人都不算，而是命如草芥的流民。

最后一名护在钱鸿身前的孩子，热血喷口而出，洒了辅裁判一脸，此时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眼神明亮，好似透着光，决然而又洒脱地笑着，手紧紧抓着刺入体内的长剑，导致剑柄处“滴答~滴答~”的滴着血......

余怒未消的辅裁判更是又恼又怒，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后，剑都懒得拔出，剑尖向下手一用力，剑托着尸体，朝着晕厥在地的钱鸿就是一刺。

锋利的长剑悄然地刺入了钱鸿的胸口，而穿体而过后，没入了格斗场的地面，一剑两尸。

辅裁判正想拔出自己的长剑时。

“砰~”的一声。

猝不及防的他，身体如同脱线的风筝，被一个廋小的黑影击飞，随后倒地滑行了数十米后，挣扎好一会才起身，口中狂吐着鲜血，苍白的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本是一面倒，犹如屠杀的场面，画风顷刻转变，始料未及，大大地刺激到在座数万看客们的眼球，脸上神色无不是诧异，震惊，不解.....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很多人都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

天空中的乌云像一块黑色的幕布，渐渐地拉下来，随即狂风四起。

格斗场内，呼啸肆意的狂风阴冷透骨，似魔鬼一般咆哮着，卷走了观众席上，没来得及捂紧的绸帽，纱巾......

顺着数万观众诧异的目光望去，场下离地几寸处，半空中立着一少年，头上胜雪的白发与他的年龄很是违和，丝丝缕缕地随风飘荡开来，他双眸血红，眼角泛着红光，身覆黑色的铠甲，犹如活物般来回游走于他的周身。

称它为活物，是因它由灵活如蛇般，正游动着的黑色气体，维持着铠甲形态，好似气体凝实。

他的周身还悬浮游荡着一条黑色小型游龙，游龙身上若隐若现地冒着丝丝黑气，此情此景，整个人犹如魔神降世。

“黑色魔气，难不成......”

“十三岁的流民，是魔修......”

“魔兽是翠绿色，魔王是蓝色....”

“这魔气是黑色，难不成.....天呐~是魔皇.......”

“十三岁踏入魔皇.....还是流民.......”

“快跑啊~魔皇要是发怒，弹指之间我等......”

“快逃命.......”

..........

观众席上，顿时如同炸开了锅，数万人脸上，还是头一次出现如此恐惧之色，无不是惊慌失措，有一部分人见势不妙，开始慌乱奔逃，连踩带摔，慌不择路.......

“若真是魔皇大人，你们觉得还能跑得了？跑哪里去？”

处于观众席上正中央位置上，正襟危坐的青衣绸缎老者，突然开口，也没见他多用力，声音却传至格斗场的每一个角落。

一旁白衣白发白须的老头接着开口，安抚着观众席上混乱不堪的观众们：“人之活物所化为魔，十三岁即使是天纵之才，也不可能踏入魔皇境界，可能只是一种相似的气体而已，大家莫要恐慌，请稍安勿躁~”

白发少年正是苏醒后的苏柯，他绕了一个周身，抬头环视了一圈观众席后，白净稚嫩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很不违和的神色，尽显悲伤凄凉之色。

他自嘲地笑了，声音冷冽，悲痛欲绝：“半生半死天地间，亦正亦邪留心间，是人是魔又如何？不是你等贪生怕死，毫无怜悯之心的杂碎能说了算的，我兄弟二人至此间，无非只想吃口饱饭，又或是他们，他们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平凡之人，仅此而已。可奈何~哈~哈~哈~”

天空电闪雷鸣，震耳欲聋，仿佛是在响应，那透着无形寒意的长笑声......

笑罢，他回头看了好一会钱鸿的尸体，又打量了一番队友那横七竖八还流着血的尸体，脸上神色无比的落寞凄凉。

片刻后，他突然眼神一冷，浑身杀气肆意，悲愤填膺继续高声补充道：“你们不是喜欢看血腥场面嘛~，那就让你们也体会体会，什么叫人间炼狱~。戾~气~归~来~”

声如嘶吼，他身上被铠甲覆盖住的伤口突然爆开，格斗场内千丝万缕的红色气体，同时涌向他的身体，红色气体充斥着杀戮气息，夹带着暴虐无道的戾气，使得他的双眸几尽完全成了血红。

观众席上胆大没有逃跑的看客不在少数，见此状后，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看不见红色气体。

直到白发少年那纤细白皙的小手上，赫然出现一柄肉眼可见的血红细剑，剑身游走的红色气体，逐渐地化成一条小型红色游龙，来回盘绕着剑身来回游荡，它好似配合着铠甲周身游荡的黑色游龙，响应着起舞一般，伴随着轰雷掣电之声，传来阵阵龙吟声，直击入每一位看客的灵魂深处.......

看客们吓得瞠目结舌，接二连三的惊吓，刺激之下，使得多数人都魔怔了。

片刻后，脑袋回过神，惊魂未定的看客们，语无伦次的声音忽高忽低，七嘴八舌地尖叫出声。

“红色气焰....这......”

“这是魔帝？”

“魔帝？”

“我们是跑，还是不跑啊~救命啊~”

“救命啊”

“快跑啊~魔帝降临人间，大家快逃命啊~”

........

胆大的看客们，这会也不看热闹了，一个个慌不择路，仓皇而逃.....

场下的白发少年苏柯，此时犹如杀神，挥着血刃朝着三名辅裁判冲刺而去，原来踏空的位置上，只留下一道虚影，三道滔天的红色剑气，随即呼啸着破空而出，惊天地泣鬼神。

三名辅裁判见势不妙，刚做出招架之势。

“扑哧~扑哧~扑哧~”连着三声肉体被贯穿的声音。

可还是慢了，三道剑气分别贯穿了他们的头颅，头颅上的双眼还睁着，脸颊定格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三具尸体还没来得及倒地，接着又是“修~咯吱~修~修~~咯吱”一阵清脆的声音，顷刻之间尸体四分五裂，残肢断骸分散落地。

站立于满地狼藉之间的苏柯，抬头看向杂乱不堪，四处逃窜的看客们，他面无表情，左手一招，地上那黑色怨恨气息与红色杀戮戾气疯狂涌入体内，双眸血红之色的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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