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优哉游哉的又过了半把月，就在鸣人以为他们不来了的时候，那带着面具的人影终于出现在了村口。

感受到与先前不大一样，面具男有些疑惑，那常缠绕在雨水中的查克拉，居然不见了？

面具男还是决定进村看看，作为晓的新人，他不能太过张扬和逾越，现在他踏进的是晓的首领的地盘，他不大确定自己的这一步是对还是不对。

不过随后他就发现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才往前没走两步，便有两道人影挡住了自己。

“阿飞前辈，借一步说话？”金色的发丝在雨忍村这常年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亮眼，他的身旁是个有些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两人穿着蓑衣站在雨中与自己对视。

“...哎呀？”面具男有些诧异，自己从加入晓到现在，还没做什么抛头露面的事情，按理说自己的名字不该这么早的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才对，“莫非我已经出名了？”

鸣人看着眼前这人——现在还早，早得很，他的时间仅仅是停在同期好友死亡的时候，没有往前走动过。由他推动的，佩恩袭击木叶事件，佐鼬大战事件，佐助团藏决斗事件，八尾捕捉事件，五影会谈袭击事件，包括最后最为重要的四战，通通没有开始。

回想这些，这是为了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的壮举，是步步为营精心设计的局。

鸣人不觉得要劝他放下仇恨是可行的，就像当初他没有去劝说佐助一样。

但是当时的他可以帮佐助斩断仇恨，眼前这人，他能做什么呢？

“....带土前辈，”鸣人迟疑许久，还是改口换了另一个名字喊他，“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依旧要走这条路呢？”

闻言面具男那吊儿郎当的态度逐渐收了起来，放出了自己原有的气场，他说：“知道我是谁吗？真神奇。”

他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双写轮眼，虽然一侧的脸像是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的，但是仅看另一半也看得出这人曾经姣好的五官。

“带土前辈，卡卡西老师至今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他总是会去你的墓碑前，站很久。”

“嗯...卡卡西吗？”带土看起来毫不在意，“看来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

“知道一些。”

“这样啊。只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

“带土前辈，”鸣人看着这人的写轮眼，“你想创造的是什么样的世界呢？是拥有琳的世界吗？是没有战争的和平的世界吗？还是与卡卡西老师可以共存的世界？”

“无论哪个，都只会是假的罢了，是你自己的自我陶醉，是你自己在欺骗自己。堕入这虚无缥缈的无边的幻想中，只会让你的内心更加空洞，更加孤寂。”

“带土前辈，琳虽然已经远去，但是，卡卡西老师还活着啊。”

“你想要将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也丢弃吗？”

听着眼前这人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带土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充满了耐心一般在听别人的唠嗑。等到鸣人说完之后，他才开口：“你倒是伶牙俐齿嘛。”

“卡卡西于我，没有什么羁绊可言。如果你试图用他来代替琳在我心中的位置，那你可能得失望了。”

“我要创造的世界，它是真是假，还轮不到你下定论。人心是很神奇的东西，只要所有人都认为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会是真的。”

“所以，在堕入你所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之后，无论这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到最后他都会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而阻拦我的任何人，我都会让他们知道，我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带土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佐鸣的身后，佐助一脚踹开鸣人，自己则用刀挡住，但是随后那刀便被折成两半，佐助也随着力道向后退出老远。

甩手丢掉折断的刀，佐助只是摸了一下手上的“封”字，一把新的武器已经握在手中。

“哎...”鸣人从一旁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叹口气，“带土前辈，这一切都是斑的指引，他只是想让你替他做好这一切。卡卡西老师的羁绊你不愿意承接，斑的利用却心甘情愿吗？”

“拥有琳的世界让你如此执着吗？”

“你应该，不仅仅是执着于琳吧？”

鸣人其实不愿意打架，打了又能如何呢？打了对方就能回心转意幡然醒悟吗？

他与佐助打了一辈子，打到两人都断了手，都负了伤，最后依旧是在自己的那条路上独自前行。

他这么拼尽全力，这么不顾一切，他当初不懂，现在还会不懂吗？

他想要的是与佐助的并肩，是两人的携手，才不是那般不痛不痒的结局。

宇智波带土，鸣人觉得他们俩很像。

只是鸣人觉得，他还没懂自己到底是为了亲爱之人在战争中的死亡，还是亲爱之人在战争中下的死手？

他就这样将这一切归为了世界的动乱。鸣人有时候想，假如当初死去的是卡卡西，他也同样会做出这般选择吧。

带土只觉得烦躁。

他听够了鸣人对他的说教，并厌恶自己内心，在听到鸣人的话语后产生的动摇。

那又如何？带土在心中疯狂反问着，那又如何？

只要有战争，只要有人死去，他就会不安，他就感到恐惧。

即使他已成长至今，他依旧害怕自己一个转身，那个人也会像琳一样，再也...

“吵死了...”带土不知是在对鸣人说，还是对自己内心的躁动说，“真是吵死了，乖乖的睡过去，大家一起在梦的世界活着，不好吗？在没有病痛，没有死亡的世界，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能够见到想见的任何人。”

“即使阻止你的是卡卡西老师，你也执意如此吗？”

“....”带土一愣，但随即他便有些病态的勾起嘴角，单眼的万花筒也开了起来，“没关系，我会在梦中的世界里，好好跟他道歉的。”

摇摇头，鸣人表情逐渐认真，他稍微伸展了一下身体，摆开了架势：“你会后悔的。”

带土只是笑：“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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