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废墟之中了。

看来鸣人趁自己昏睡期间把他搬运到了医院的床上。

看了看窗外，视野已经清晰，也不再有疼痛和灼烧感。

动了动四肢，都恢复的不错。

佐助一转头，意料之中，鸣人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轻轻揉了揉鸣人的头发，佐助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做了梦。

梦中，他要去找大蛇丸，鸣人在身后怒吼着，咆哮着，让他别去。

但是他还是用手中的千鸟贯穿了他的胸口。

佐助在梦中很混沌，他没有像当初被地爆天星困住时那样清醒过来，而是越陷越深。

那本该带有色彩的梦境突然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黑暗甚至席卷而上，企图将他也拖进去。

而佐助却像身陷泥沼当中，无法动弹，那黑暗便从脚底开始蔓延，爬上他的全身。眼前被黑暗吞没之后，他原以为这就是结束时，却又看到了新的场景。

他看到鸣人逐渐软倒的身体，看到无数的血液流淌下来，那胸口上被千鸟贯穿的黑洞刺痛着佐助的眼睛。

鸣人努力睁着眼睛，朝那个自己伸出了手，可是对方却一个转身。

不....佐助想要大喊，想要阻止越走越远的那个人。

别走....你回头，你回头看看他！你救救他！！！

不知道此刻从眼角流下的是血还是泪，佐助突然憎恨这困住自己的黑暗。

不惜自己尚在恢复的写轮眼，佐助又一次要开启须佐能乎。

只是紫色的光芒在身后即将出现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黑暗再次笼罩了佐助的视野，他此刻只觉得迷茫，心中有难以抑制住的情绪翻涌上来，是孤寂，是想念，是故作冷漠面对他时内心的难过，是每每回想起那穿胸而过，仿佛至今还留在自己指尖的温热的触感，内心的后悔。

好痛苦。

佐助心想，为何这么痛苦，他与鸣人明明从未分开过，这些都是梦，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这么痛苦？心脏像是要炸裂开一般，痛的好像这都不是梦，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他们的曾经。

眼前的黑暗不知何时开始散去，他看到鸣人全身包裹着红色的查克拉，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是谁的记忆？

佐助想不明白，这是幻术吗？

是高于万花筒的瞳术，比鼬的月读都要厉害的幻术吗？

心脏的钝痛还在持续，佐助不得不抬手揪紧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想起以前他问过鸣人的话。

难道这也是，在另一个时空中发生的事情吗？

低头看了依旧趴在床边睡着的鸣人一眼，佐助抚上了自己的眼睛，本该平息的疼痛似乎又开始发作了。

他思考着梦中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头绪。

这是虚无缥缈的毫无依据的梦，他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

“....佐助？”鸣人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他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便瞬间站起，整个人贴上去紧张的问：“你醒了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眼睛呢？”

“别着急，”佐助收敛了自己的思绪，他笑着安慰鸣人，“我很好。”

松了一口气，鸣人重新坐好：“哎...吓死我了，本来以为只是小眯一下的，结果你一直没醒过来。”

说起这事鸣人还心有余悸，他发誓下次再也不要这么草率的进行行动了，自己受伤不要紧，佐助可不行。

“只是查克拉透支了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别说的这么无所谓啊！这也是很严重的好吗！”

“那当初是谁急急忙忙的就进村直接找上人家大boss的？”

“我...我....”鸣人泄气，“对不起嘛.....”

无奈的叹口气，佐助又问：“我们现在在哪？”

“啊，还在雨忍村呢，我跟小南他们谈好了，他们会放弃晓组织隐退的。”

佐助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让他们放弃的？”

“咦？就，大家好声好气的聊了一下。”鸣人无辜的说道。

佐助就比较无语了，啥天赋啊？如果光靠说就能说动，那也不会到处都是战争了。

大概唯一能用说的来解决纷争的，世界独此一份漩涡鸣人吧？

“那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

“继续留在这里吧，应该会有人找过来。”

“他们找来干什么？”

“因为他们会需要长门的眼睛。”

“轮回眼吗？可是只要眼睛一天留在他的身上，那他们也就不会放弃来找他的。”

“放心吧，眼睛不在他那里。”鸣人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他已经给我了。”

“？？”佐助懵逼，“给你做什么？你还要替他挡住后续的追击者吗？”

“哎，主要也不是替他挡啦，我自己也有打算。”

鸣人笑的像个恶作剧得逞的猫一般，“眼睛以后有用的，你就等着好啦！”

时间在两人无所事事的养伤中度过。小南早已悄无声息的交代完了一切，与长门远遁而去。

说起来鸣人还没有来过雨忍村，等到佐助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便安耐不住自己想玩的心情，刻不容缓的拉着人就上街了。

长门走之后，这里的雨再次变得絮乱无常。

鸣人和佐助挽起了脚踝的裤子，一人撑着一把伞并肩走在路上，不过最后走着走着，鸣人就钻佐助的伞下去了。

有些昏暗的天空，光线勉强透过厚重的乌云照进来，明明是大下午，却显得像是黄昏。

两人的步行速度放的很慢，慢悠悠的晃过细雨激起波澜的河流，被叮当敲响的长长水管。

等到再晚些，人们开始亮起灯，从地上坑坑洼洼的水渍中，以及因为雨水而有些模糊不清的远景中，倒映着无数摇曳的光点。

“佐助。”

“嗯？”

“哪天，我们去放河灯吧！孔明灯也行！”鸣人转过头看他，眼睛仿佛在发亮。

“为什么突然？”

“啊，因为你看，”鸣人指着眼前，“就觉得，很像啊。”

无奈的笑了笑，佐助说：“好。”

两人无意间路过的一家店，顺势收了伞坐进去。

找老板要了两碗热茶，和两份盖饭。

那灶台上，掀起锅盖后腾起的白烟，从窗口飘出去，散在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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