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玄皓色泽君不解

叶九看着皓羽，她母亲。

一双眸子垂了下去，她母亲不该是这么软弱的性子，她哥无意间说过，她母亲是个倔的。倘只因梦到未来无法更改，就放弃，绝对不会是她的性子。

叶九右手下意识轻抚左手小指上的银环，眸色深沉。

皓羽歪头轻笑，对老僧道，“阿玄生辰快到了，我近来就不便外出了。”

老僧又仰起头猛灌一口酒，“你那夫君有什么好？看着像是同那天上的太阳一样暖人心神，可是啊，小木头你别忘了，这太阳再暖，也是会灼人的，那是骄阳啊！”

皓羽将鬓边散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清清雅雅地笑了。

叶九想，她母亲还真是不愧于绝代风华四字。

四周再次氤氲，叶九眨眨眼，却是站在了城头处。她扭头看，夙与站在她身边，有所察觉般的回头，正对上了叶九的眼。

好似风停鸟歇、花静树止，夙与眼中像只剩下了她，余下的都模糊起来了。叶九不知道的是，她眼中也像只有夙与一人了。

夙与蓦然轻笑，如忘川河畔彼岸花开，妖邪张扬。

“这里应该是楚骄的生前过往了。”夙与说道，看着叶九移开了目光，夙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方才我们所经历的，没有楚骄，却是不知是怎一回事了。”

叶九点头应是，“此阵源于地府，出去后，我去问问雪衣。”

“报！”少年人响亮的嗓音传来，带着些微颤抖。

楚骄站在城墙上，腰间别剑。

他道，“说。”

“敌军驻扎于城门二十里处，目测百万余众。”

楚骄长长一顿后，道，“下去吧。！”

他冷静的有些过头，带着孤注一掷的架势。

百万余众，而楚骄只有不到十万兵马。十倍之差，可不单单只是个数字这么简单。

“我这位小叔叔，称得上英雄了。”叶九说完又伸手摸摸鼻子，“我以前觉得这个词矫情得紧，只敢在纸上写写，从不敢在嘴上说。说出来就觉得还不够，不够英雄。可若是在我这位小叔叔身上，却又觉得那种感觉没那么严重了。”

夙与道，“这有何难，不若，你对我说说，我就觉得英雄二字在我身上，那可是淋漓尽致啊！”说罢，夙与还摇摇头，嘴上啧啧两声。

叶九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似是跳了跳，她本以为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也算厚脸皮了。可是她面前这个人，这个人……

脸皮厚，他这是脸皮厚吗？他这他妈的有脸吗？

叶九努力压了压，压住嘴里即将蹦出来的脏话，向一旁微微挪步，只想远离身边这个家伙。她一贯自认教养算是良好，就算心里再如何骂天骂地，嘴上也不会说出来，只有逼急了才嘴上冒脏话。

而这夙与，一天之内却总会让她有两三次爆粗口的冲动。

叶九对于夙与一席没皮没脸的话，选择了无视，她转头看向了楚骄。

二十出头的男子双手抱臂，轻轻向前踏步，最后索性侧身靠在了城墙上，一双明眸看向城外。

叶九觉得有些不妙，楚骄现在不像方才冷静的少年将军，好似又变回了那个登徒子，却隐隐透出一种孤注一掷的死寂来。

夙与见了，道，“皇帝昏聩，想必觉得，此番不失为除去楚骄的好机会。以十万对阵百万，你说他能撑多久？”

叶九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撑着面颊。“那你说，她可会来救他？”

夙与知道叶九说的是谁，“我不是她，自然不知她作何想。”

夙与好像听见叶九轻叹了口气，她小声说道，“还真是……”

真是什么夙与没听见，话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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