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寝宫,熟悉的檀香味,和身上人熟悉的气息,皆让我头皮发酥,酥到骨头从里到没一处不在泛着隐隐的痒意。
“王兄,王兄。”我在他怀中一边挣扎,一边躲避着他唇齿于我鬓角的啃咬,道:“子桓,我不闹了,真不闹了!”
“昨晚为何不听话?”子桓惩罚似的狠狠咬了下我的耳尖。
我疼得龇牙咧嘴:“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话音刚落,我脑中便浮现出拒绝子桓的话、撇下他一个人和子文并肩离开的画面,于是便慢慢噤了声。我不敢幻想子桓当时的脸色该有多难看。
凝视着子桓近在咫尺的愤怒眼眸,我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个而置气,甚至直到现在还未消气。
我忍不住在心里无奈又叹息,我的兄长不仅疑心重,还小心眼。
“想起来了?”子桓怒目而视:“你们昨晚睡得可好啊?孤可是一晚没合眼。”
“不就是没带你一起喝酒么?至于这般斤斤计较么?”我推他一把,试图坐起身来:“今天子建陪王兄喝,喝多少都无所谓。”
“这能是喝酒的事?”子桓又将我用力推倒回床上,呵斥道:“你跟谁喝酒孤都不管,可跟他偏不成!”
我皱眉,腹诽一阵:这不还是喝酒的事吗?
“……”
他的反常告诉我,他和子文一定发生过什么争执,才会对对方有如此大的成见。而我,不过是赶巧,恰好夹在中间成了炮灰罢了。
这么一想,的确不是喝酒的事了。
“母亲曾说过,兄弟应当相互扶持,不可生了嫌隙,”我在他恼怒的神色中反而相对沉着镇静,吐气格外认真:“兄弟和睦,就算是穷苦小户人家,也一定能兴旺,兄弟若不和,即便是世家大族,也一定会衰败。”
子桓听后扭了下我的鼻尖,在我怪嗔的眼神中道:“我们两个究竟谁是兄长?你倒说教起孤来了!”
“你做的不对,还不许我说了?”
“孤哪儿做得不对?”子桓道:“孤封他土地,赐他娇美妻妾,往后更会给他加官进爵,孤作为兄长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他非但不领情,还责问孤,孤没治他的罪已是仁至义尽了!”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我梗着脖子争辩道。
子桓盯着我片刻,突然沉下眸子,将我的双手紧箍在头上,随后大力扯开我的腰带,手顺着小腹滑到腰侧那团软肉处骚挠:“他想要什么生活干你何事?反天了你!”
我闷哼几声,死命扭动着腰身,试图躲避他那作怪的手,但事实证明我的力气亦如小时候那样,无论怎么使劲儿在子桓面前都是徒劳,他永远会压着我一头。
“别闹……”
我痒到眼角噙出泪来。
子桓见我身子骨软了,便把我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褪掉,大手忽然握住我的脚踝,柔声说道:“天色晚了,孤帮你洗脚。”
听他的语气许是消气了,我艰难地抬起脖颈,看他:“不喝酒了?”
“你欠孤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偿还。”
“……”
但后来,子桓因忙于朝政,一直没能同我酣畅淋漓地喝一场。于是导致成了他亏欠于我,他知我恋酒,便频繁设下许多酒宴、召集各地文人墨客前来玩乐,只为我解闷、逗乐子。
虽然白日里忙,但他会抽空在半夜赶过来,甚至连冠冕都未来得急卸下,就敞开衣袖将我抱住:“子建,孤来看你了!”
时间一长,我的烛灯经常亮至凌晨,直到等他来了,才迟迟熄灭。
帝王的后宫佳丽三千,子桓却从不去后宫走一遭,每次我们争吵冷战,他除了回宫跟那些卷册待一晚之外,偶尔愿意留宿在郭照那里,我想子桓放着甄洛那般的美娇娘不宠爱,定是更喜欢聪慧睿智、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女子。
而郭照那个女人,最会耍小聪明。
某夜里,子桓又在我的寝殿里睡了下,月色渐浓,我趁着他的呼吸还未彻底平稳,便翻身问道:“王兄就没想过要一个子嗣?”
子桓睁眼,用漆黑的眸子回望着我,道:“你想要孩子玩儿?”
我微微蹙眉:“孩子不是用来玩儿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子桓一手忽而环上我的腰,我却将它移了开。
我道:“你不该总跟我睡在一起,我们已经长大了,同小时候不一样了,你现在是帝王,是天子,将来该有一个子嗣继承你的王位。”
子桓撑起胳膊,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这是,赶孤走的意思?”
“……”
“衣服都脱了,你才赶孤走?”
我不想同他嘴贫,便坐起身来,散落的乌发随月光而不再黯哑:“你有那么多妻妾,整日睡在我这臣弟的殿里算怎么回事?从明天起不要再来了。”
子桓听后扼住我的后脖颈,猛地将我拉回床上,抱得死死的:“孤有再多妻妾,孤也从未碰过她们,若不是那些多事的大臣们非要孤守规矩,孤一个也不会要。于孤而言同床共枕的人须得是信得过的人才成,她们总归不是孤的亲人,而这个世上只有你,才是真正爱孤、在意孤的人,就连母亲和曹子文都不能相比。”
他蹭了蹭我的鬓角,亦如少年时那般:“孤跟你睡习惯了,谁睡在孤身侧,都不如你来得踏实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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