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坛下的罪人们均浑浑噩噩,精神萎靡,垂丧着头颅,仅靠即将被压迫断裂的颈椎支撑着。冬蝉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已没有沙哑的感觉。但现在,无论是谁的声音,都不可能让台下的众人提起精神了,几乎每个人都处在崩塌的边缘,冬蝉并不例外。他此时两眼发晕,十分疲劳,只想附和着其他人,将头低下,直到这场洗脑结束。他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又向神坛上的人看去,却意外的发现典狱长凝望着他。
冬蝉立刻收回了目光,等他再次看向典狱长,典狱长依旧盯着他,冬蝉索性抬起头,直面他的目光。
两道目光交汇,典狱长幽兰的眼眸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加之那深渊般的漆黑,冬蝉竟感到一阵眩晕,好像下一秒就要跌进深渊,万劫不复。但是典狱长给他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审视,而是…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冬蝉依旧有不安与心虚——他一定知晓是他偷了钥匙。于是冬蝉再次低下头,直到结束再未抬起。但那道视线始终没有中断,持续灼烧着他,令他的头颅愈加沉重。
时间似在有意拖延,每一秒都无比焦灼,冬蝉抬不起头,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他极力克制自己,希望旁边的侍卫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
随众人被押送回牢房前,冬蝉再次深深看了典狱长一眼,他眉目间似有阴云,带着复杂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之后,钥匙依旧在冬蝉手里。
极夜,暗流涌动于寒冷的深渊,聚集力量掀起滔天巨浪,向坚硬的岩壁砸去,一波接着一波,终是撼动了大地。
被黑暗笼罩的监狱隐隐有些躁动,冬蝉靠在铁栏杆上,目光有意无意朝走道口飘去。冰中蝶还是遵守了承诺将他换到了一层的牢房,地上还铺了些干草,待遇果然不一样。如今他又离逃脱近了一步。
士兵:前几天城西引发了一场暴动,那群愚昧之徒竟打着‘真理’的幌子,妄想破坏伊特塔亚教堂,真是愚蠢到…呃…
侍卫:无可救药。
士兵:啊,对对,我们的主上才是最神圣最伟大的!
冬蝉:愚昧之人说他人愚昧(低声)
冬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光凭牢狱中传教士的洗脑是不足以动摇冬蝉的,他固执得很,尽管那个人背叛了他们所拥护的真理,那个他曾最信任的人。
城西的暴动是个契机,如果规模够大,单靠教徒是无法控制事态的,那么国王必定要调集军队进行武力镇压。
比起在荒凉处看管一群行尸走肉,前往疯狂之地将“叛乱之人”绳之以法可有趣多了。至少冬蝉是这么想的——站在一些抱怨的士兵的角度。
做苦力的日子留给他的,除了劳累,还有结束后更刺骨的寒冷,估计那帮成天穿盔戴甲,跟石头一样立在走道里的家伙也不好受吧。如此一来,他们那颗狂热的属于“神”的心脏,多半会受到鼓动。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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