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想不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向来是驻守阵地的守望者。
是手握长矛与盾牌守护在干将与冷兵器相处世界门外的“侍者”。
虽说自小生在铸剑世家。
是欧冶子的女儿。
可从头至尾,她能做的只是站在远方看。
看父亲满头大汗的在熊熊燃烧的炉火旁反复浇筑捶打,她只敢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一擦父亲脸上的汗,偶尔还要承受这被呵斥离火远一点儿的风险。
之后父亲广收门徒。
莫邪连远远看一眼的权利都被剥夺。
因为父亲和他的徒弟们在教习工作时都打着赤膊。
而她是女流之辈。
和干将在一起,并搬到此处之后。
才终于有机会走进火炉、炭柴、铁水与冷兵器。
也终于不只是远观。
干将与其他铸剑师都不一样。
他不觉得身为女生的莫邪就锻造不出好作品。
他相信莫邪锻造的剑一旦横空出世,必定会成为震古烁今之作。
因为还从没有什么专为女生打造的宝剑。
莫邪知道时光易老。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消逝得这么快。
从接受欧冶子的请战书与之比剑开始,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朝莫邪完全陌生的深渊里滑去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后院了。
干将总说再等等。
再等一等。
给我点时间。
让我再静一静。
可她需要再等多久是好?
干将又需要再冷静多久能回到从前?
恐怕很难回答。
莫邪:我?
所以当莫邪听到云中君执着而坚定地说“你”的时候。
她才惊讶成那个样子。
莫邪:在与铸剑有关的事里。
莫邪:我能做什么?
莫邪非常不自信。
这份蓬勃而起的不自信不是针对于自己。
而是在整个过程中。
她对自己“女性身份”的不自信。
云中君:您能做到的。
云中君:比现在您正做的,要多得多。
云中君这句话发自内心。
并非是敷衍恭维。
而这句话。
说实在也巧。
恰恰撞到了莫邪的心尖儿上。
莫邪:嗯。
或许是终于有人看到了自己在家庭以外的价值。
莫邪心里一暖。
但一个人的认可填不平长久的压迫。
她也只是很小声地应了下。
云中君:您是最熟悉欧冶子大师的人。
莫邪:以前是。
说不上来的配合感。
莫邪对云中君那种无条件的信任。
再次回到了最开始发现他就是阿瑶心上人之时的全然安心。
云中君:那您一定知道。
云中君:欧冶子大师每把剑身之中。
云中君:都栖息着一个魂灵。
莫邪:这个......
莫邪一下子心虚起来。
即便知道对方的眼睛看不见。
仍是不自觉地避开目光。
云中君:怎么了?
云中君微笑着发问。
莫邪:你怎么知道的?
莫邪的脸色隐约有些难看。
莫邪:这是秘密。
她僵硬成了一座雕像。
剑魂。
剑身里栖息着魂灵。
实际可以说是将人的生魂强硬地束缚在剑身之中。
那是连母亲都不知道的秘密。
自己知道这件事。
也是年少时无意撞见。
莫邪:你们怎么会知道?
云中君:是神君知道。
莫邪:东皇太一?
这是莫邪第一次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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