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说:“少喝点咖啡。晚安。”随后关上了阳台门。
“好。晚安。”
我转身,也想学着他的样子将咖啡倒掉。
看看自己窗台那盆绿油油生命力旺盛的绿萝,再看看手中尚不知有何副作用的“咖啡肥料”,我沉默了片刻。
末了,我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05
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老天垮着一张脸。
莫非真被张季北说中了?
阿杰一早驾车来接我。他穿戴得像个防毒战士,背着超大容量的旅行包,乐呵呵地走到我面前帮我拎东西,说:“小南,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我扑哧一笑,看着他多得过分的行李,左边看看,右边摸摸,笑得很无奈:“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轻装上阵才好办事,这大包小包不会是老林吩咐你带的吧?”
“拉倒吧。”阿杰白了我一眼,将我和他的东西全部丢进后备厢,“老林那个剥削家会这么体贴?我是怕准备不充分,交不出他要的东西,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我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无耻地说道:“请大侠多多关照。”
阿杰拍了下我的脑袋,笑道:“好了,上车,我怕会变天,车子不开进山里,到了山脚下,我们走路上去。”
我听话地上了车,随后给老林打电话说我们出发了。
阿杰驾着车,目不斜视,微微偏着头问我:“剥削家说什么?”
“这三个字,有本事你当着他的面说。”我鄙夷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递了一片口香糖给我。我嚼着口香糖,说:“老林说完不成任务,叫我们提头去见他。”
“那我得先去买把青龙偃月刀,我头大脖子粗,到时候好一刀抹了。”阿杰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吹了一个泡泡,口香糖“啪”地粘在嘴角,舌头卷了一个圈,把它收回嘴里,笑道:“那我要倚天屠龙剑。”
说完,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三个小时后,车子在天马山山脚停下来。
停好车,阿杰一手拿着一个书包走下来,我伸手就准备去接,他张嘴拒绝:“本大侠罩着你,你的书包归我拿。”说完,他前面背一个,后面挎一个,自己像挤在汉堡中间那片白菜叶。
“辛苦你了。”我戴着耳塞,朝他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好说,走,取经去。”阿杰说着往前开路,我颠儿颠儿跟在他身后。
太阳没有出来,整个山林笼罩着一层雾气。我们从山脚往上面走,偶尔还能听见“哗哗”的溪水声。
山谷里开着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自然雕琢的天马山笼罩在阴霾天气的云雾中,颇具朦胧美感。
我们就这样,不知不觉,一路往上,朝山林中越走越远。
待看见翠叶环绕的小道下,有一片静谧的湖,四周开满了女贞花,我跟阿杰相识一笑,决定在这里取景写生。
草棚破旧不堪,看来是搭建很久了,发霉的茅草根本抵挡不了风雨。我们俩缩在一个看起来还算干燥的地方,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打电话问路。”许久,阿杰眉头紧蹙,脸上满是焦急,他掏出手机,“没电关机了!小南,你的手机!”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红色的低电量符号,心里叫苦不迭。先前拍照几乎把电量耗尽了,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
我颤抖着苍白的嘴唇,快速翻着通讯录,找到了张季北的电话号码。
电话在响了三遍后接通了。
我如溺水抓到救命稻草的人,欣喜地说道:“喂,张季北,我是南瑾,我现在……”
“你好烦啊。”路绮雯的声音忽然传进我的耳中。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啪”地被挂断。
我愣愣地握着手机,心里猛地涌出丝丝疼痛。
怎么会是路绮雯?怎么会是她?
“怎么了?”阿杰哆哆嗦嗦地问我。
“没事。”我淡淡地应道,转而又找出顾洺的电话号码。在拨出的那一刻,手机的电量消耗殆尽,自动关机。
阿杰不禁皱眉哀叹道:“完了,求救不了了。”
我望着草棚外的大雨,恐惧感反而减弱了不少。我望着阿杰,说:“看这雨势,不知道还要下多久,我们还是冒雨去找路吧。大夏天淋湿了感冒一场而已,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危险。”
“好,听你的。”阿杰恨恨地道,语气里透出不服输的坚决。
我咬紧嘴唇,和他一起重新冲进了雨中,狼狈地踩着松软的泥地前进。由于下雨,不时有土块塌陷下去。经过一个陡峭的山坡时,阿杰先爬了上去,回头朝我伸出手:“小南,别往下看,踩住左边那块石头,小心点。”
我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在快要抓住他的手时,左脚一滑。我尖叫一声,从山坡上掉了下去。
“小南——”
头顶上方传来惊叫。
我沿着山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不断有树枝刮过我的脸颊、身体,呼呼的风擦得脸生疼,那种犹如坠入深渊的恐慌传遍全身。
一个树桩拦住了我,我躺在地上,满身泥泞,已经失去了痛的知觉。巨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脸上,我微微启唇,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张季北……”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我沉沉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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