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抓两把葱

3

陶一盯着程韶没有回复的消息乐嘿嘿的笑，心想让你不好好说话，一回就能把你给整了。

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奶奶说“哎哟我的乖孙，这手机开花啦？笑眯眯的。”

这大晚上的突然冒个声音出来，陶一魂都能没了“卧槽！...老祖宗，你怎么还没睡，大晚上的'看把你乖孙吓得...”

“出来倒杯水喝。”奶奶走到茶几边端起茶壶往水杯里倒上了水，“还怕奶奶把你魂吓没了啊？”

“是啊，乖孙吓得不轻呢！”陶一把手机一收，边走边笑着说，“奶奶要像小时候那样收我的魂回来么？”

奶奶放了杯子，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唉，越大越能耐了。”说完又往陶一后脑勺轻轻一拍，伸手招呼了下前面的空气“我的陶一乖孙哟~魂回来哟~回来哟~”

动作像极了茅山道士的招魂术。

“哈哈哈...奶奶奶奶，乖孙在哟！在哟！”陶一乐得嘎嘎笑。

“乖孙回来啦，那可以去休息了吗？。”奶奶拿起椅子上的大蒲扇扇了两下。

“奶奶我来。”陶一拿过扇子，动作不浮不燥的帮奶奶扇着风，“我还想做两道题呢。”

“知道你没几天考试了，但要劳逸结合知道吗？”奶奶心疼的说，“去休息，奶奶可熬不起了哦。”

“啊啊啊~好烦，又好开心啊。”雷靖半喜半忧的抱着头哀嚎了半天。

烦是因为考试，开心是因为放暑假，就可以放飞自我。

程韶记了下，他十分钟之内说了四次好烦。

“你说这样下去我会得病吗？”雷靖突然问。

“你现在就病的不轻。”程韶脱口而出。

“程韶，你怎么突然转学过来啊？”雷靖不以为意，问了与上个十万八千里也不着边的话题。

雷靖那二六八的脑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转过来，好不容易适应了班级氛围及同学，结果马上考试放暑假，高三分班又要重新适应新环境。

不懂。

程韶停下写字的动作看着他，没说话。

“嘶，别一直看着我啊，不强求不强求。”雷靖被盯得有些发毛。

“想转所以就转了。”程韶把头拧向另一头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去做决定的。

如果有能做决定的条件，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那多好啊。

放开了吃，放开了睡，想怎样就怎样。

“同学们，今天的体育保住啦，调到最后一节。”一男生站在讲台上吆喝着。

台下一片欢呼雀跃。

那体育老师也是个不管事的，上到一半忽悠两圈就宣布说自由组合散打。

程韶想回教室被雷靖成功拦截，硬拉着要带他在学校溜达。

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自来熟未免恐怖了些。

“带你看球去，还有妹子呢。”雷靖手搭在陶一肩上，“挺多的。”

“不感兴趣。”程韶叹了口气。

“话别说太早嘛。”雷靖带着陶一走过长廊，又转了个弯，到达了目的地。

是个室内球场，约有四个教室大，右边的是一排极为敷衍的观众席，屈指可数的观众正看着打球的人。

程韶一眼扫描完，指了指“你管这叫妹子多？”

“别急嘛，等会你就知道了，走，挑个座。”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几分钟，旁边的雷靖就已经要到个妹子的联系方式了，还过来怂恿自己也去要一个“经营好你自己的吧，小心泡汤了。”

雷靖想想也是，转身就跟那个妹子聊的热火朝天。

程韶无聊的在手机上刷着。

到下课的点程韶抬头看了看周围，没刚才安静，人比刚才多了很多。

如雷靖说的，妹子如云。

无聊的时间被后边台阶上的两个妹子给打破了。

声音太大，不想听到实在太难。

花痴一号特激动，“太帅了太帅了！！！啊啊啊！！！”

“我也觉得，打球又厉害。”花痴二号说。

“你看刚拍的这张照片，陶哥那姿势，简直帅我一脸啊啊！”花痴一号拿出自己的战利品炫耀着。

“嘤嘤嘤~等下记得传给我。”花痴二号难受的跺了跺脚，“快看快看，陶哥又上场了！！！”

又是一阵尖叫。

难受地掏了掏耳朵。

心情复杂。

后面的花痴嗓子都叫破音了依然锲而不舍，跟追星的有的一拼，倒是有点好奇想看看是怎样的人，仰头望向球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一.....

等等！！

球场上那人的身影感觉在哪看过...

陶哥...陶哥...

程韶愣了愣，那两花痴膜拜的居然是那狗东西？

心情更复杂了。

心里一顿Pk。

起身一拍旁边的雷靖“我走了。”

“哎？哎！。”雷靖左右为难，抛弃了期待他留下来的妹子，快步追了上去“去哪啊？”

“饿了，吃东西。”程韶说。

“行啊！吃过蛋饼没？”雷靖双手一拍。

“蛋饼？”程韶脚步停下了“好吃吗？”

“当然好吃啊！”雷靖凑到跟前，拽着就往门口方向走“走起，我知道哪家最…卧槽！”

一个球飞了过来。

差点跟他俩来了个亲密接触，被程韶接住了。

妈的！

“咦，这篮有准头！”陶一走了过来笑着说，“挺厉害啊，这都能接住。”

程韶狠狠剜了陶一一眼。

把球往地上一弹，一脚踢向了球场中心。

“陶哥，你能别那么狂吗？”雷靖拍了拍小心脏，“心脏病都能出来了。”

“这不是没打着嘛。”陶一说“姓大爷的那位，脚劲儿不小啊！”

“怎么？”程韶面无表情的看着陶一“你想试试？”

这家伙今天毛又没顺吗，说话那么冲。

“谁惹你了？气儿那么大。”陶一很随意的把手往他肩上一搁。

“一个不自知的狗东西。”程韶皱了皱眉，把狗东西的手一甩。

“狗东西？”陶一看了旁边雷靖一眼，“难道是你？”

“可别冤枉我啊陶哥。”雷靖解释道。

“那你刚拽着他？”陶一饰演了下刚刚看见的动作，“这样这样，不.....？”

“打住！”雷靖说，“那是我说去吃东西。”

程韶无语，这脑逻辑比旋风陀螺还会转。

后边儿有人吆喝了一声“陶哥，还打不打？”

“那走吧，正好我也饿了。”陶一朝后面摆了摆手。

程韶：“……”

这人...忒不要脸，不请自来。

“走啊程韶，怎么了？”雷靖见他不动，胳膊肘撞了下。

程韶点了点头“嗯！”

不是说要去吃东西的人吗？怎么感觉程韶的内心剧烈的挣扎了两下才挪了脚，雷靖想不明白。

雷靖说的那家是学校门口的小摊子，叫聂式蛋饼，招牌绿底黄字简单粗暴，还偏偏很吸引眼球。

程韶突然发现这边的人特喜欢五颜六色的招牌底，比如上次的肉串，这次的蛋饼，还有隔壁摊位直接一张白底打印纸上面用大黑笔写的绿豆水三个字。

三人一人要了一个。

程韶对吃是非常感兴趣的，他观摩了做蛋饼的整个过程，过程很简单，用刷子在圆铁板上刷层油，勺一勺用水调好的液状面粉铺满圆铁板，敲个蛋抹匀，撒葱花、特制萝卜干、辣椒、然后在夹一筷子做好的海带丝放上去，淋上番茄酱，折叠成方状打包就OK了。

在做程韶的蛋饼步骤到撒葱花时，他说了句“婶儿，能多抓两把葱花吗？谢谢！”

聂婶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句，“葱？不是辣椒吗？”

程韶点了点头“嗯！是葱，在抓两把。”

这孩子真怪！

“你这娃子，那么爱吃葱啊？”聂婶如实抓了两把葱花“我在这摆了五六年，你还是头一个。”

程韶笑了笑。

旁边的雷靖吃惊得嘴里已经能塞下一个大鸡蛋。

“那么爱吃葱，香菜那也喜欢咯？”陶一倒是不觉得奇怪。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嗯，喜欢。”程韶诚实的点了头。

“那芹菜、大蒜瓣也不例外了。”陶一咬了口额外加了火腿的蛋饼。

对他来说蛋饼不加火腿就跟吃薯条没有番茄酱一样。

“嗯，也喜欢。”程韶接过打包好的蛋饼，“谢谢。”

“卧槽，陶哥牛逼。”雷靖空余出来的手竖了个大拇指，眼里尽是崇拜。

“那是，我是谁啊！”陶一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

陶一“.......”

插了两根鸡毛就以为是凤凰了。

“啊啊！！明天就考试了。”雷靖对着天花板哀天嚎地。

程韶“……”

“要死了要死了，我这样的渣渣怎么活啊！！！”雷靖抽抽啼啼。

程韶“……”

“怎么会有考试这个混账东西啊。”雷靖一抹眼角。

程韶“……”

“到时候我妈看到成绩又要抽死我一顿了。”雷靖一脸视死如归。

这么好的苗子不去演戏可惜了。

绝对是个影帝。

“程韶，你有没有在听啊？”影帝拿起桌上的作业本一卷，对着程韶的耳朵来了一通。

程韶拍开本子，看了他一眼“没有。”

“你可真无情。”影帝往桌上一趴，“都不带安慰的，直接上刀子。”

程韶没说话。

雷靖又说，“真的，你不懂学渣的忧伤，成绩成绩...考个好成绩...”

“乖孙，好好考啊！”奶奶又从桌上拿了装好的两个土鸡蛋，往陶一手里一塞，“多吃两个...”

“我的奶奶啊，刚不是吃了吗？”陶一打断了话，想把鸡蛋塞回去，“吃那么多蛋你不怕我考鸭蛋啊？”

“瞎说什么呢。”奶奶呸了一声，“听话，拿着路上吃。”

杜森乐出了声，“这是第几个了？”

“包袋里的四个。”陶一被蛋黄哽住了，锤了两下胸口，赶紧喝了口水。

“实在不行丢了吧，看你够呛的。”杜森说。

“老祖宗一大早上煮的。”陶一晃了晃还剩下的一个蛋，实在不忍心丢了。

留着中午吃吧。

程韶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碰到陶一他两人的，那时他手里拿着一个超大的面包和一瓶牛奶正打算奔向学校，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了句“姓大爷的小傻子。”

有病。

不用手指头想都能知道是谁。

升级成插两根鸡毛都能把自己当成凤凰的神经病。

本来头因为昨天陈琳跟刘壮吵架还殃及到自己已经够头疼的了，偏偏一大早上的，还能遇见神经病。

真是忘看黄历了。

程韶脚步没停，不打算理。

那神经病三步作两步追上来挡在了前面“叫你呢大爷，没听见啊？”

神经病嘴里叼了颗糖。

“呀！这黑眼圈能跟国宝比上了吧。”神经病把糖一抽，故作惊讶。

程韶：“……”

两眼又一瞄着程韶手里的东西，“买这么大打算吃到中午吗？”

没休息好是真的，打算吃到中午也是真的。

这人真是....

程韶带着抗拒淡淡的撇了眼陶一“干嘛？”

“喏，这个给你。”陶一直接把糖放嘴里蹦咔两下嚼了，从兜里掏出鸡蛋往前一递。

“什，什么？”程韶愣了下。

程韶一看是个茶叶蛋，还带着一点汤汁儿，薄薄的塑料袋覆着一层水汽。

还热乎着。

“愣着干嘛？拿着啊！”陶一见他看着不动。

程韶身后传来杜森的声音。

“陶，接着.....”杜森走了过来。

“拿着，我吃不完的。”陶一不等程韶说话，抓起他的手把鸡蛋往里一塞，接住了杜森抛来的水。

程韶看了看手上的鸡蛋，又看了看陶一手上的水，“吃不完的给我干嘛？”

“你不没吃，就给你了。”陶一嘴里甜齁齁的，拧开水瓶盖喝了口水，“土鸡蛋，补脑。”

“……”程韶忍着想一鸡蛋挥他头上的想法。

因为他要留着点精神考试。

“走了。”杜森推了推两人“你们打算聊到明儿考试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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