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不由得想起同纳瑞的第一次见面。
纳宗唯一的小宫主是被纳兰宗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西门随着凤颜的步伐前行,一路垂头发愣,直到撞上已经停下的凤颜师父。
“西门。”凤颜回头,一蓝一黄的异色瞳中是对自己的鼓励,也不乏深沉的担忧,“纳兰宗主同意那位带走宫主,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猫土现状,宫主跟着祂才不会有性命之忧,纳兰宗主也不必再分心去平息弟子们的怨言……与宫主同龄的京剧猫可都上了战场。”
他心知此时不该多嘴,却忍不住好奇:“祂?”
能在战火纷争中保下一只猫的大能并不少,可若是加上了纳宗宫主的头衔……而且,他鲜少在凤颜师父的脸上看到这般严肃的表情。
凤颜拍了拍他的肩膀,停住脚步:“到了,切记,慎言,慎行。”
见西门开始慌张,浑身都绷得紧紧的,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了,开玩笑的,看到看不到都无所谓,我给纳兰宗主说过的,你的预知瞳不太稳定。”
西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凤颜入殿。
刚入殿门便被一阵寒意锁住,似一把刀直直插入心脏后,又毫不留情地顺着向下滑,直到把他整个人都剖成两半,再无丝毫隐藏的秘密。
寒意忽然散去,西门觉着自己被缝了起来,先前被寒气冻住的血液也继续在血管中流淌起来。
身旁凤颜面色苍白,气息紊乱,西门猜测是师父贸然为他挡住下了威压,恐是惹恼了“祂”。
心悸之余不免恼怒,这般强大,为何不直接去阴霾山谷把黯灭了,对着自己人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
“预知瞳,端正汝的态度。”
非男非女的诡异嗓音,平淡的不掺杂一丝感情。
西门咬牙低头,无视了疯狂用扇子戳自己的凤颜。
一抹粉色占据了大半视野,西门抬头,细细打量眼前比他低了一头的小女孩。
如果说西诗是恬淡安然的芙蓉,那么面前的女孩便是名艳夺目的牡丹,绽放着,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色彩。
和妹妹一样,虽还未长开,但足以摄人心魄。
“谢谢这位西门哥哥的夸奖,但爷爷叫你来是看我的未来,不是我的脸哦。”软糯的声线无论含了多少威胁都令人觉得是在撒娇,毫无威慑力可言。
西门睁大双眼,韵光在紫色瞳孔中连转不休,最后缓缓闭上眼睛:“看不到。”
他并未纠结纳瑞为何可以读到他心中所想,那不是现在的他有能力接触的东西。
应该说,今天的一切都不是他应该接触的。
目光极快的扫过那被白袍遮得严实的身影,西门只觉着喘不过气。
纳兰宗主脸色一变,朝纳瑞招手:“瑞瑞,过来。”
纳瑞依言,小手攥住纳兰的衣袖,脆声问道:“爷爷,瑞瑞还去吗?”
纳兰闭上眼,痛苦的摇了摇头。
“当真看不到吗?”风颜悄声靠近,声音压的极小。
同风颜一道蹭过来的还有那一身粉衣的女孩,脸庞稚嫩,眸光清澈,凤眼俯身摸了摸她的头,神色复杂的哄道:
“别怕,西门哥哥的眼睛时灵时不灵,不会那么巧的。”
比之安慰纳瑞,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多事之秋,西门这般想着。
看不到未来的人唯有两种,一种是连命运都厌弃的人,一生跌宕坎坷,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他们几乎是天生为黑暗而生。
另一种则是……命运没资格去规划和承载他们的未来。
预知瞳看不到未来的家伙们出现的愈发频繁,师父说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不明缘由,只能凭借自己去臆想。
未知是最可怕的,每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猫的出现都是一场豪赌,天堂和地狱,仅在一念之间。
高风险往往意味着高收益,宗主们不愿放弃这大好机会,在这件事上,他们与赌徒无二。
胜者寥寥无几,输者一败涂地。
不论远者,在纳瑞之前的两位……判宗的宗主和祭酒大人可都成了某些猫心中的刺。
“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是要走的。”纳瑞轻声笑了,“我不能让爷爷陷入两难之境,更不愿爷爷在纳宗离心离德,他是宗主,我是宫主,我们都必须将纳宗放在第一位。”
西门很难将那朵洞悉全局的高贵牡丹和面前带刺的笑面玫瑰联系在一起,她们没有一丝相同之处。
【PS.纳瑞是必须要离开纳宗的,因为前面已经说过了,和她同龄的纳宗弟子都已经上了战场,她如果不离开纳宗的话就一定是要上战场的,否则会激起民愤,而她身为纳宗宫主,一旦上了战场,绝对是敌方针对的重点,她被纳兰宗主保护的太好了,基本没有什么攻击能力,所以上了战场是很难自保的,而且纳宗也不愿意放弃四神之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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