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回家 1

一大早，周瑜火急火燎的赶回了江东，昨夜玩的太过了一下子忘了时间，也不知张昭有没有瞒住孙权……

不料，他刚迈进自己军营的门槛便被要离开的孙权逮个正着：“公瑾？”

周瑜浑身寒毛差点炸了：“主主主主公！早上好啊今天天不错啊是不是？”

孙权眯起眼来盯着他，很不理解的问：“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既然受了风寒就不要乱跑了！大冬天的。”

风寒？……周瑜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张昭昨晚的托词。立刻上前讨好孙权道：“呃主公我已经没事啦，我…我刚刚是出去锻炼身体去了，这不才刚回来嘛……”

“病都还没好利索呢，下次不许去了。”孙权抚住了额头，“怎么跟我哥一样喜欢乱跑，他把你带坏了？不对，即使带坏了你这反射弧也有点长啊？”

“咳咳咳主公我下次保证不出去了！”周瑜被呛了一下，比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主公你要回建安了？慢走哈～”

孙权寻思逗逗他：“怎么，公瑾希望我快点离开后想干什么啊？”

周瑜连连摆手：“主公何出此言！我哪有那个意思！……”

“害，算了，毕竟你也立了大功，我不与你计较。”明明比周瑜小了好几岁，说起话来却跟个大人似的，让周瑜暗自发笑，“对了，你接下来准备一下，该去攻打南郡了。眼下南郡唾手可得，刘备又驻扎在油江口，啧，他们怎么好意思来捡现成的？”

“哈哈哈，如果是我，我也会去捡现成的。”周瑜会心一笑，“主公放心，我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攻下南郡。夷陵，襄阳也是势在必得。”

“那我可得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孙权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到时候再为你准备一场更加有气势的庆功宴。”

“多谢主公。”周瑜负手鞠躬。在送走孙权后，他渐渐收回了笑容，南郡现在是曹仁看守，若想速战速决，硬打不是好办法。只能智取。

“大都督！”甘宁似乎找了周瑜一个早晨，气喘吁吁的奔到他面前，指着军营里的斩罪台，说，“有个逃兵需要您亲自去审问一下，这次情况有点特殊，末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特殊？”周瑜觉得好笑，但跟着他去了，“什么样的特殊把你甘宁都给难住了？逃兵都是一律按照军法处置，有什么好疑问的？”

甘宁挠挠头，叹息道：“都督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末将解释不大清楚……”

如此，周瑜随着甘宁来到斩罪台处，那名逃兵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见到周瑜来也不敢看周瑜的眼睛。

周瑜倒是对这个兵有印象，之前在军营他总是助人为乐，战场上也拼命厮杀，这样一个好兵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当逃兵的模样啊？

“别跪着了，站起来说话吧。”周瑜往椅子上一坐，面无表情的道，“说，为什么当逃兵？”

“大都督俺…俺对不起您！”虽说让他站起来，可是这个兵一点都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还吓得连连磕头，眼泪中好像有着无尽的委屈，“俺不该当逃兵的…大都督您惩罚俺吧！俺什么都愿意接受！……”

“起来说话，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周瑜蹙了下眉，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又一下。小兵浑身一震，又不敢反抗，只好很不自然的站起来。

周瑜阖了阖眼睫：“大丈夫大大方方的，别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我有那么吓人吗？”

见小兵缓缓抬起头，周瑜才意识到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周瑜托起腮来想了一会，问，“刚才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俺，俺是北方来滴。”小兵抹了把眼泪，还朝着北指了指，“俺跟俺哥从十四岁就来这从军咧，现在有十多年嘞。”

周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他可能比孔明岁数还要小，虽然周瑜有些时候也很不理解这样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的征兵制度，不过上头的命令他还没到可以违抗的地步。再说周瑜原本就在江东，打仗什么的也是他自愿的，自然对此没有什么深的体会。

“嗯，那你是因为军里训练艰苦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呢，还是你想曹军俸禄高想去投奔曹操啊？”周瑜这么多年处理逃兵早就处理出了经验，反正一个个的不是嫌钱少了就是嫌太累了。要么就是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谁知这个兵连忙摆手，解释说，“不不不，俺没有这样的想法…要是俺受不了军中艰苦，早就离开了，也不会继续在这……而且俸禄什么的，俺觉得够……”

“有趣，那你是因为什么？”周瑜的语气里开始涌出了一些笑意，或许这个兵的理由有点见不得人，见他迟迟不肯说，周瑜挑起一边眉毛，轻声道，“没事，你大胆说，恕你无罪。”

“俺……”小兵的眼泪蓦然打破了眼眶这道坎，“俺想俺娘嘞……”

周瑜闻言，愣住了。

“俺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俺娘岁数就不小了……而且身体也不好……”小兵抹了抹眼泪，哑着嗓子继续说，“俺爹走得早，这么多年俺娘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个人照顾……俺，俺害怕她……她出什么事……”

周瑜收回了所有的笑意，喉结攒了攒。语气里似乎有着无奈的氛围：“刚刚听你说，你还有个哥哥？你想要跑，怎么也不见你哥的身影？”

小兵哭的更加伤心了：“俺哥他……他在赤壁那一战……没撑住，死了……”

周瑜的瞳孔蓦然一缩，他的手也开始莫名颤抖起来。

小兵似乎更加自卑了，把头埋得更深。袖子上一把一把的也染上了许多眼泪。周瑜垂下了眼睫，空气中寂静了半分，周瑜才淡淡道：“现在马上要攻打南郡了，是最不能缺少人手的时候。虽然你有你的苦衷，可规矩就是这样，我无法让你回去。”

小兵或许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尽力忍住自己的哭声，快把下唇咬出血了。

“不过。”周瑜站起来，上前拍了拍小兵的肩膀，“南郡已经是势在必得，相信这一仗打的很快。攻下南郡之后，我便多给你些银两，允你回家，至于要回去多久你自己看着办。”

“真的！”小兵猛的抬头看着周瑜，迎来的是周瑜淡淡的笑容，“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们？”

“谢谢！谢谢大都督！……”小兵也终于咧出一个阳光般的笑，二话不说朝地上一跪对着周瑜连连磕头，“大都督的恩情俺没齿难忘……！谢谢…”

周瑜点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可以，但别当做习惯。赤壁一战虽然胜利，却也让太多人丧失了亲人。说实话，军营本就对不起你们。该感谢的也应该是你们才对。”

周瑜知道自己这是真话，从前他对征兵并没有太大感悟，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这种制度是多么残酷和悲哀。多少人因为战乱回不到亲人身边，多少人因离开太久，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家乡早已经成了一片坟冢……如果本地征兵还好，但如果外乡的呢？

真是细思极恐！

赤壁之战刚一结束，周瑜便率领大军乘胜北上，准备攻打南郡。见刘备驻军油江口，于是先到蜀军军营去拜访刘备。

刘备一见到周瑜大军前来拜访，命令众军盛情款待。晌午，鲁肃周瑜，刘备诸葛亮分别坐在厅堂两旁一起喝酒商谈。

“刘豫州驻军在这，可是为了南郡？”周瑜摇晃着酒杯，对刘备半开玩笑。刘备回了他一个微笑，抬眸而道，“不，我只是听说都督要来攻打南郡，特来助一臂之力。当然，如果都督不取，那我就来取。”

周瑜看了一眼诸葛亮，大笑：“哈哈哈，现在南郡已经是囊中之物，岂有不取之理？”

“都督，现在曹操让曹仁守在南郡，必定会有阴谋。况且曹仁也是魏国一名大将，这胜负很难说吧。”周瑜甚至从刘备眼中看到了些许担心，不禁意味深长的道，“这样吧，要是我们东吴取不了，就让你蜀汉来取。刘豫州你看如何？”

鲁肃一脸震惊，诸葛亮倒是神态自若。

刘备点头：“好，子敬孔明都是这句话的证人，都督，到时候可不要反悔啊。”

“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周瑜垂下来眼眸，迎来了诸葛亮的说辞，“这样做倒是也公道，应该先让东吴去取南郡，如果东吴无法攻下南郡，再让我们来取也不迟。”

鲁肃一脸正经：“既然这样，孔明先生不如再次来到我们江东助援，也能让我们都督早日攻下南郡，还望先生不要推脱。”

“这……”刘备明显犹豫，望向一旁的诸葛亮，不知说什么好。诸葛亮倒是泰然自若，轻轻摇了摇扇子，眼眸弯弯，“既然子敬诚心邀请，我自然不会推脱的。”

“军师……”刘备眼中充满了疑惑，有些时候连他也不明白自家军师的用意了。诸葛亮用扇子挡住脸，悄悄答，“主公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办法。”

“鸿门宴”一过，诸葛亮便同东吴大军一起去了周瑜的军营。一去便是半个月，刘备整日害怕诸葛亮遭到什么不测，但其实他想多了，有周瑜在，他们江东老谋士哪一个敢动诸葛亮？

“又弹错啦，笨蛋。”周瑜靠在棠梨花别院的一棵树下，嘴里含着一根青草，语气满是无可奈何，气冲冲的上去往诸葛亮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我再试一遍，你听好了啊，这次免费，下次真要收费了。”

“公瑾辛苦了。”诸葛亮捂着脑袋开始委屈，“公瑾…你下手轻点嘛，疼。”

“啧，要不然你不长记性！我看就是揍得轻了。”周瑜拨动琴弦，轻柔的琴音自指尖流淌出来，“我都教了多少遍了，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会呢？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气我的吧？”

“怎么会……在公瑾心里我居然是这样小气的吗？……”诸葛亮攥着自己的衣袖，像是在抓自己虚无的兔耳朵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接让周瑜破防，“不不不不是，我教的有问题！我反思……你快过来看着！”

“好！”

这段时间寒气来袭，江东也下了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周瑜军营的士兵各个冻得没劲儿，整天搓手哈气，埋怨天气的不是。

于是，周瑜和张昭商量，在雪天烤个番薯犒劳一下大军。

“张昭你那个糊了！怎么跟伯符似的，连个番薯都不会烤？”

“你那个也没好到哪去好吧！五十步笑百步！”

“我这起码还能吃！你这都成碳了，你看看你能啃动？”

“大都督！张谋士！我们的烤好了！看！”

“你看看人家，兵都比你烤的好！”

“可恶！甘宁再给我拿一个来！我就不信了！”

“张谋士咱别糟蹋粮食了行不，您这都第七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甘宁说得好哈哈哈！”

“周公瑾你闭嘴！……还笑！看我打你！”

“哎哎哎错了错了不敢了！手下留情喂！”

这时，周瑜不经意看到了从军帐中走出来，裹着鹅毛大衣的诸葛亮，冲他笑着招手：“孔明！快来快来！我们烤番薯呢！你也来试试！”

“哈哈，各位兴致都这么好啊。”诸葛亮缓步在篝火前坐下烤火，一旁的士兵们咬着番薯，还不忘给他打招呼，“孔明先生好！”

“孔明先生也来烤烤试试呗，我们烤了好多了……哎呦好烫好烫！”

“就是就是！……哇这个好香！”

诸葛亮没有烤过番薯，面对这么多人的邀请还是有点好奇的。刚要想也拿起一个插在木棍上烤烤看，下一刻，被周瑜笑着叫住：“孔明，来来来。”

诸葛亮转头，看着周瑜将拨好了的番薯吹了吹，热情的举到自己面前：“趁热吃～”

那是一张充满阳光的笑脸，瞬间打破了冬日的严寒，在诸葛亮的心里结下了根。番薯的香气带着甜味，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仿佛让篝火烧的更旺，人们心里的寒冷也皆烟消云散。

诸葛亮浅笑一番，没有拒绝，沉稳的凑上去咬了一口。甜腻瞬间在舌尖绵延开来，仿佛呼出的气息都变甜了。

周瑜满心欢喜：“怎么样？甜不甜？”

诸葛亮“嗯”道：“甜。”

“哇哇哇靠！怎么又糊了！”张昭欲哭无泪的盯着自己再次烤糊的番薯，泄了气一样撂摊子不干了。

周瑜捧腹：“哈哈哈哈第八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孔明你看看张昭的脸哈哈哈！黑炭一样哈哈哈！”

张昭抹了一把脸，撸袖子欲要揍他：“还敢笑，你给我过来！看我不废了你！”

周瑜抱头鼠窜：“我不！你来追我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下起了雪。每一片雪花都被欢声笑语稀释着，在火焰的照耀下反射出轻微的光芒。滋润着每一片土，每一个人。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接下来将会是危机重重。

这段时间曹仁都是只守不攻，却在今晚偷偷来到了吴军的领地。看着他们毫无防备，便起了歪心思。

之前周瑜火烧赤壁，现在趁他们欢愉，不如一解赤壁之仇！

就在吴军都熄火灭灯之时，曹仁将吴军的领地围住，一声令下，带着火的箭一支又一支的朝军营里射去。瞬间，大火蔓延到了军帐，军旗之上。

“杀啊！！”

曹仁带着大批将士冲进吴军军营，还好甘宁还未休息，铠甲也没有脱下，虽然很是震惊，却也提着武器上了马，带领众军杀出去。

周瑜真的没想到曹仁会来的这么突然，第一时间去找诸葛亮，不料曹仁在背后杀来，周瑜眼疾手快跳上马一剑挡住曹仁的大刀。

“哈哈哈！周瑜小儿，想不到吧！你以为就你会放火吗？我也会——哈哈哈哈！”

“曹仁你！——”周瑜甩开曹仁那把带着鲜血的刀，在火光中，那鲜红是如此耀眼。让周瑜恨得牙根痒痒。

那些血都是他士兵的命啊！

“都督小心！”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周瑜身后传来，周瑜往后一看，是之前那个要逃走的兵，在千钧一发之际，砍下了在自己身后跃跃欲试的曹兵头颅。

终是逃不过这一劫，曹军的羽箭在这一刻穿透了那个兵的脖颈。鲜血溅了出来。周瑜愣愣的，眼睁睁看着他从马上摔了下去，成为吴军众多残骸的一员。

最后，周瑜仿佛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很多的不舍，难过和无助。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兵的名字，就让他的生命断送在火焰之中……

“周瑜！吃我一刀！”曹仁可没有心情去观赏眼前的兄弟情深，朝着周瑜的脑袋就是一刀劈下，“铛”的一声，自己的刀竟然在这时候被截了下来。

但不是周瑜拦截的。

曹仁在火中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一脸震惊的，又感到一阵快感：“诸葛亮？！”

诸葛亮使劲拉着缰绳，他的力气自然没有曹仁力气的大，这得费多大的勇气才敢拦下那一刀。周瑜回过神来朝曹仁的胸口刺去，曹仁不是莽夫，机灵一躲哈哈大笑：“妙！诸葛亮，你竟然会武功！妙哉妙哉！那我可要试试你几斤几两了！看招！”

“快走！”周瑜挡在诸葛亮前面横剑一挥，“孔明，你跟着张昭他们，快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诸葛亮胯下的马后退了几步，“曹军太多，你杀不完的！”

“有甘宁在没事的！你快走！现在张昭走了小路，一定回去油江口找你主公！你到了自己的领地就安全了！”周瑜冲其大喊，“快走啊！！！”

“我要跟诸葛亮比试，你来插什么空子！”曹仁冷冷一笑，“要不我送你二人一起去极乐世界享福吧哈哈哈！”

周瑜恨不得把曹仁的脑袋砍碎了：“你给老子闭嘴！”

命运就像是传送卷轴，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下一刻将要被传送到哪里去。诸葛亮虽听周瑜这么说，但又岂会弃他而去。在周瑜的四周替他杀掉想取周瑜性命的士卒。

可终将寡不敌众，在诸葛亮没注意的时候，一无名小卒趁着他在跟其他兄弟打的时候，快马加鞭，举起的剑刃在月光下反射光辉，恍恍惚惚……

“刺啦——”那一剑往诸葛亮的身后狠狠划下，衣服被撕碎了，像火一般的血立刻浸满衣摆，他浑身一震，脊背上的刺痛汹涌的蔓延到了全身，皮开肉绽。诸葛亮咳出鲜血来，失重的摔下马去……

周瑜瞳孔一缩，心脏好像在那一瞬骤停：“孔明！……呃！”

远方一支箭射来，略过曹仁，直射在周瑜的胸口，马也受到了惊吓，猛然将周瑜摔在了地上。

刹那，万千的兵器在周瑜和诸葛亮身边分别排成一圈，周瑜欲要起来，周遭环境的剑刃大刀便接近他一步。

“牛虎做得好。”曹仁看向身后放下弓箭的牛虎，转头对周瑜嘲笑，“哈哈哈，怎么样周瑜，老天眷顾我们大魏！你跟诸葛亮都被我们活捉了！要是向我们丞相投降的话，还可以放你们一马！”

周瑜往地上吐了口血：“呵呵，你跟你们丞相都是一样，白日做梦！”

“哟哟哟，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那不好意思告诉你，我们曹军有一个规矩。不投降的军士，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曹仁骑着马走到昏阙的诸葛亮面前，长刀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似乎在问周瑜，“我倒是很好奇你在看到他死在我手上时的表情，你是想看他怎么死啊？先砍头还是先砍手？”

火光之中，周瑜的瞳珠好像更加清晰。要不是曹军遏制着他，他还真就要冲上去了：

“不准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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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现场】：

嘟嘟：曹仁你个匹夫你敢碰他你试试！你信不信我*&%$#＃……

小仁：……白这么激动啊……都下场了……

亮亮：（擦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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