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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静谧到许淮桥有些不适应,每当他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就会自动播放夏油杰与自己的谈判。于是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许淮桥忍耐不住伸手摸向床头柜。
【凌晨1:26】这串黑体加粗字体在黑暗中散发蓝光,许淮桥跪坐在床上陷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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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28】他在门口穿鞋准备出去吃顿夜宵。
在日本这个国度,一个人在拉面馆吃拉面通常会被认为是“不合群”。但这种镣铐一般限制在女性身上,拉面店座位一般来说都挨得很近,吃饭间极其容易撞到对方的手肘……
在许淮桥的印象中日本人就是重视礼节以至于看起来很麻烦的那挂。毕竟他到现在还没有习惯饭前双手合十祈祷两秒并说:“我开动了。”
时间宛坏掉的磁带般吐出一串磁道。现在是2007年,人文主义和对女性的要求还没有开放到像许淮桥原本所处的世界。所以在这个点他在拉面店看不到女性,零星的几名客人也都是借酒消愁的中年男性。
“要一碗招牌拉面。”许淮桥的手翻阅完菜单最终敲下定音,在此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了睡意。许是拉面店里的空调已经关掉的缘故,店内温度闷湿,懒洋洋的暖意爬满他的全身。
在用一次性筷子搅动着拉面时,他那碗上面铺满了绿豆芽的拉面逐渐变幻成某个人的头发。
“五条悟”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道:“吃夜宵也不喊上我?”
许淮桥心想:你哪尊大佛啊,我为什么要喊你。
下一秒,热汤溅到他的手面,火辣的烫意将他的瞌睡虫都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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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该如何定义?
如果仅仅是在校园中一起走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回家后又从来没有联系过的人,称得上“朋友”吗?
应该不是吧。
顶多算个饭搭子。
可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样的?许淮桥绞尽脑汁都想象不到。在他记忆里初中和高中都是孤独的,困倦的。上课即做笔记听讲,下课即趴在桌上睡觉。
这样的一个不合群的人,在青春里应该是常常被忽略掉的存在。庆幸的是许淮桥没有青春,也没有青春期。他的人生从走进大宅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好是一帆风顺的,是可以一眼望到尽头的平仄。
许淮枝对于他来说是无法割舍的骨肉相连,既然无法割舍所以就融进血液里。
至于五条悟?
许淮桥有些搞不懂自己对他的态度。他向来不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可一旦和五条悟对上,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火焰,搭上一句话都能喷发出。
很显然,他们不是朋友。
但好像望眼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五条悟。许淮桥也姗姗来迟地感受到为何系统要把他安排到五条悟的身边成为陪同。
不仅因为出现的时机早,也有幼童即便再怎么成熟也仍然掩盖不住本性的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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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许淮桥探头看向拉面店老板忙碌的背影。就在刚刚那么夺纷杂念头产生的时刻,他的心底油然产生出一个念头。
那就是将公寓里安然睡觉的五条悟掐死。
他是很了解五条悟,可相应的是五条悟也了解他。
许淮桥的心思别扭至极,吹了一路风回到公寓时都还没有想开。直至打开小灯看见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五条悟时,他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
五条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他看起来比电视里的主角还要紧张。
这个话题没有得以继续。而当许淮桥坐在五条悟身旁喝牛奶时,电视里的画面已经逐渐走向结尾。
“真可惜啊这个结局。”五条悟叹口气感慨,随即他转头看向许淮桥,“我还想问你大晚上干什么去了。”
“去吃拉面了。”许淮桥将水杯放在台桌上。
只有电视散发彩光的空间内,五条悟挑眉笑问:“没有同杰继续幽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和我说那些话。”许淮桥毫无顾忌地对上他的眼睛,“他告诉你的?”许淮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绷,五条悟摇头道:“他没有告诉我,是我猜的。”
“你不是装了一个晚上吗?再继续装下去会怎么样?”许淮桥垂下眼帘,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臂上。
“……”五条悟别开脸,他再次望向电视屏幕。
四下安静无声。
再开口时,五条悟伸手抓住许淮桥的手腕。
“只是发现好像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可以安心睡着。”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困扰。
许淮桥觉得被抓住的那只手腕脉搏在跳动,就像他那颗心一样——啪嗒啪嗒的心脏收缩声震耳欲聋。
又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和那次一模一样。
许淮桥的眼神落到五条悟的脸上,那张优于常人的脸在朦胧光线下显现出诱惑。他看见五条悟捏住自己的手腕,而后低头亲吻小指指尖。
动作太轻太快,许淮桥感觉自己的大脑因为这个动作而混沌。
“没让你不离开我身边。”五条悟将那只手对向许淮桥的胸膛,许淮桥借由那只手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我只希望你——”五条悟的眉眼弯起,身体如猫科动物般轻盈。在昏暗环境中,那抹漂亮的苍蓝色变得更加清亮并带着摄心动魄的情欲。
“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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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姿态和面部表情唯一明显的流露,是一种古怪的犹豫不决,就好像在徘徊在两个深渊之间。即自绝和自救。他仿佛准备好击碎这个头颅,或者亲吻这只手。”
——《悲惨世界》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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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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