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凭借玉佩见到了废太子萧煜,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如今瘫坐在地上,面前的食物一口未动,眼神呆滞望着前方。
萧宴行礼:“拜见皇兄。”
萧煜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自嘲:“自我造反以来,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就怕连累到他们,往日与我交好的大臣如今皆是冷眼相待,却曾想到头来看望我的人竟是我一直都瞧不起的六皇弟。”
萧宴也不拐弯抹角:“六弟此番前来是有一事不明,还请皇兄为我解答。”
萧煜摆了摆手,打断他:“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已经是太子了,何必多此一举进行造反,最后自毁前程?呵,太子?我这个太子不过是一个替父皇心中真正的太子挡去一切刀剑的挡箭牌。即使我不造反,他心中的太子之位也不是我,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将皇位传给我。”
萧宴震惊:“怎么会,父皇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废了你。”
萧煜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他哀求:“我已经恳求父皇留下我的妻儿,只贬我一人去边境,我如今被废除皇子身份,从皇家玉碟中除名,唯一不放心的只有我的妻儿,我知道六弟一向心善,还请六弟帮忙照看我的妻儿。”
“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护皇嫂平安。”萧宴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闷,仿佛有千万个石头压在上面。
萧煜放下心来:“多谢,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皇兄劝你早点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能护身边人平安。再者就是离老二老四远点,他们并不是你想象中这么好,尤其是老二,我会造反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要想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生存下去,还需有些手段。”
萧宴走后,又有一人来到刑部大牢,萧煜看见来人,诧异:“是你。”
回到宫中,子然告诉他二皇子派人请他去府中一叙。
二皇子因捉拿太子有功被皇上封为陈王。
萧宴来到陈王府,萧承早已准备好酒菜,静候他的到来。
二人饮酒相谈,丝毫未提朝中之事,只是聊了些萧宴闯荡江湖的趣事。
萧承突然提起:“我打算迎娶白丞相之女为妻,你认为如何?”
萧宴思索一番,脸色大变:“白丞相之女?莫不是自小与我们相识,除了会投胎和拥有一副好皮囊以外一无是处的那个草包白子若?”
萧承听见萧宴的描述忍不住笑道:“没错,是她。”
“嘶,二哥,你认真的?娶了白姑娘进府中,陈王府便无安宁之日了。”萧宴劝他三思。
萧承纠结,娶了白子若便可得到白家的帮助,但这个白子若的确有些刁蛮任性,更何况他想要的人一直是……
萧承回答:“我意已决,不久后便向白丞相提亲。”
萧宴叹息,恐怕以后陈王府会鸡犬不宁了。
此次萧煜找他饮酒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了,无非是想拉拢他,可他不解,一位不受宠的皇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病死,对萧煜登上皇位有什么好处?
次日,萧宴上完朝回到芳华宫后,德妃告知萧宴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废太子萧煜昨夜在刑部大牢自刎,第二件事是昭宗已替他在宫外建了府邸。
萧宴面色沉重,说:“今日上朝,父皇命我去扬州调查修河款丢失一案,只是需私下调查,不能带一兵一卒,并旁敲侧击告知儿臣查清后如实上报,不得有丝毫隐瞒。”
德妃愣住:“你父皇怎么会派你前去,这些事向来都是由陈王解决的,莫不是你父皇开始重用你了?”
萧宴摇头,昭宗的心思只有曲妃知道。
德妃担忧:“不带一兵一卒,以你的身子骨,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萧宴安慰:“没事,母妃无需担忧,护国大将军与儿臣一同前去。”
德妃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
“陛下命你何时出发?”
“明日。”
“这么紧急,切记万事小心,保全性命最重要。明日带上子然与你一起,他会些武功,我也好放心。”德妃劝着。
这次调查修河款丢失一案是私下里,因此萧宴和护国大将军都向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别人只当他们是刑部小官员。
扬州知府向他们说明情况,并带他们去了丢失修河款的地点。
几人来到一片林子。
扬州知府刘节说:“这里便是修河款丢失的地点了。”
萧宴修长的手指轻抚自己的下巴,问道:“当时和郑侍郎一同护送修河款的都有哪些人?”
“郑侍郎的一位妾侍,朝廷派的一位将军还有就是普通士兵了。”刘节回忆。
“那他们现在如何了?”萧宴询问。
“郑侍郎和士兵都死了,那位将军倒是捡回一条命,还在医治,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怎么,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奇怪之处?”刘节疑惑。
萧宴在林中踱着步子,说:“你刚刚漏了一个人,那位妾侍怎么样了?”
刘节这才想起来:“那位妾侍失踪了,但是现在谁还关心这个,修河款找不回来,咱们都得掉脑袋,一个女人不见了就不见了吧。”
“那些士兵的尸体在哪?”
刘节支支吾吾:“公子,你确定你要看吗?”
刘节身边的人也开口:“他们的死相极其诡异。”
“什么样子?”裴止忍不住开口询问。
裴止比萧宴年长几岁,此时正斜倚在一棵树旁,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他的武功却极高。
刘节带领他们去一座寺庙,指着里面的几副棺材,随后退至一旁作呕。
裴止打开一副棺材,眉头紧皱。
萧宴也走上前去看棺中的情景,就连子然也忍不住呕吐。
棺中的士兵身上布满了细长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他的肉中蠕动着,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的身上是蠕虫爬过留下来的大大小小的洞,看上去十分恶心。
饶是裴止这样戏谑风流的人也忍不住盖上棺盖,他转过头却发现萧宴淡定无事,不由对他产生一丝好奇。
传闻六皇子是个草包废物,因此不受昭宗的喜爱,但如今看来,传言并非真实。
刘节缓过来之后又开口:“自从修河款丢失之后,奇怪的事也发生了,一到子时就有女子在这座寺庙里行走,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还有和尚离奇死亡。公子,你说,该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萧宴唇角勾起:“谁知道呢。”
子时,萧宴敲着裴止的房门,裴止眼神迷离,不解:“何事?”
萧宴面无表情:“捉鬼。”
“……”裴止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等等,你说什么?咱们去干嘛?”
“捉鬼。”
裴止尴尬一笑:“没想到六皇子还有这么特殊的……癖好。”
萧宴不耐烦:“少废话,走不走?”
“走,”裴止委屈:“但总得让我先把衣服穿上吧。”
裴止安慰自己,没事,美人嘛,总有一些小脾气和特殊癖好,对待美人要宽容,不能发火。
裴止见过的美人无数,但摸着良心讲,萧宴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男子,萧宴有七分像女子,他的双眸如水,带着一丝冰冷,恍若能够看透一切。他神情淡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裴止穿好衣服,他一身降紫色锦衣,墨发无风自动,正走到门口,瞥见一模熟悉的身影。
萧宴倚着树,在月光的照映下,清秀的脸上显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显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的身材,裴止一下子竟看痴了。
“看够了没。”萧宴目光清冷。
“咳咳,看够了,可以走了。”裴止又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
二人来到寺庙,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声音,仔细一听,的确是在唱曲。
“此情长恨离别……”尖锐的女子声音传来,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眼前出现一抹身影,女子水袖翩跹,语调凄婉。
看完这一出,两人回到裴止房中。
裴止似笑非笑:“六皇子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冷笑:“不过是摄人心魂的小把戏,重点还是那位女子,要想找到修河款,就得找到那位侍妾。”
“臣还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裴止盯着那把玩着杯子的骨节分明的手,说:“今日我见六皇子看见尸体的时候并无震惊害怕恶心,这是为何?”
萧宴见他好奇,便将他带到宋绍远的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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