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妈妈的交际能力是超强的,第三天,“祥春楼”又照常开张了。
这里本就是整个卞京消息最集中最灵通的地方,很快,芥芷就听到各种说辞,说什么“八王爷在寻欢时兴奋过度,暴毙身亡”,什么“八王爷在和情人幽会时,情敌出现,在争斗中,两人被对方刺死”之类的。
民坊间的传闻总是添加了不少绯色,加油添醋更是常事,听完可以一笑置之,但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在“祥春楼”死的是当今的八王爷嘉靖。
这次八王爷的去世,皇上并没有追究,对外称他是急症发作。
八王爷一向浪荡惯了,整天流连花丛坊间,皇上对这个弟弟也是恨铁不成钢,他自己也同样是沉醉酒色,国事大多由国师在操持,因此,这样做也说得过去。
让芥芷感到迷惑不解的是,翠姬悄悄地对她说过,那天她曾进去厢房为娇兰送披风,看到里面一共有三个男人,全是贵气逼人的男子,这死去的八王爷,看起来也不象是传闻里说的那种浪荡的样子。
芥芷一下子想到那个负伤的男人,还有另一个是谁呢?
不过,她不想在这些与己无关的事件上面费心思了,再过几天就是自己人生的重要时刻,只要那个人有来,那她就能达成夙愿了。
终于,盼了六年的这一天到到了。
一大早,妈妈就给她里里外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梳妆打扮了一番,芥芷望着镜中的自己,愣了一会神:这就是自己吗?
一头青丝用蝴蝶珠钗流坠浅浅倌起,额间是一斛粉色珍珠雕成的蝴蝶,峨眉淡扫,粉面含春,双眸似水,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和冷傲。
唇红齿贝,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有几分嘲弄又有几分娇嗔和调笑,十指纤纤,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鲜嫩得快要拧出水来。
一袭粉红色的纱帛长裙委地,上面绣着蝴蝶暗纹,散发出柔美的气质和光芒,站在一旁的翠姬看得眼都发直了,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赞叹道:“芥芷,你太美了。”
妈妈就象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得意的说道:“那是,今年的花魁非你莫属,小心肝,你可得给我好好长长脸,以后遇到良人,可千万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
“放心吧,妈妈。”芥芷抚摸着腰间那个香囊答道,自从那天开始,这香囊她就一直戴着。
台上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一新,珠帘掀起,妈妈在上面说道:“今天是咱们芥芷姑娘第一次登台献艺,各位官人赏个脸,多少捧个人场,价高者得!”
“芥芷?怎么没听说过?”
“谁呀?难道还能比以前那个花魁娇兰出色?”
“肯定没有,放眼整个京城,也就娇兰姑娘又美又有才了,真可惜啊。”
“别提那死去了,晦气,今天这个就算不漂亮,也是第一次,你们等会别跟我争,我要去开个苞。”
就在那些男人议论纷纷,满嘴荤话的时候,芥芷抱着琵琶,袅袅娉娉的走到前台坐了下来,满楼顿时鸦雀无声。
她的面前隔着一块半透明的屏风,大家瞪大了眼睛,看到屏风后面那个曼妙婀娜多姿的身影,嘴边的油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过了一会,大家才晃过神来,然后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叫价声:“我出三百两,”“我出五百两”,“我出一千,”……
“各位官人先别急,等芥芷姑娘献艺完,大家再出价钱。”
老鸨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是翻了个白眼,这些猴急的男人,都是些二三流的货色,要不是这几天出了这档子糟心事,门庭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还轮得到他们这群人在这里吆喝?
她要待价而沽,要等大金主到,才把芥芷送出去,这才对得起她六年的培育。
芥芷没有去看台下这些人,而是敛神关注着台下最中心的位置。
那是一个雅座,专门为达官贵人所设,她在“祥春楼”这么多年,就是希望在这一天,等到她想要等的那个人。
可惜,今天那里空着,看来天不从人意。
她恹恹地将薄象牙片的假甲套好,无论如何,先弹上一曲琵琶再说。
就在这时,台下又发出一阵不小的骚动。
“哎哟,贵人啊,您又来了,真是祥春楼的万幸啊,今天是芥芷姑娘的首秀,贵人看看合不合意?”妈妈最先欢快的奔过去。
小厮们也很快朝他这个位置靠拢,有人递毛巾,有人送茶水,有人弯腰在询问什么,无一例外的,脸上都挂着甜到发腻的微笑。
芥芷抬眸一看,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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