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守城的大将军乔震珀,他偶尔会来这里听歌赏曲,出手极大方。
但除了娇兰曾被他点名过夜之外,其它人他都不曾入眼,就算是遇到第一次上台卖身的姑娘,他也从不买帐。
妈妈来到后台,频频地朝芥芷使眼色。
这是她的大金主,现在娇兰已死,以后还能不能留住这人?就要看芥芷的了。
芥芷朝妈妈点点头,然后左手按弦,右指尖轻轻一拔,全场顿时静寂下来。
一曲悦耳动听的《高山流水》,如瀑布一样地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只见乔震珀一边和着拍子,一边闭上眼睛欣赏,过了一会,他的随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于是,他睁开眼睛,叫人打赏,然后就准备起身回去。
就在此时,“嘣”的一声,石破天惊,琴弦骤断,指尖染血。
紧接着琵琶从芥芷手中滑落,连着屏风一起砸倒在地,发出一阵更大声的“嘭……呯……”。
台下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都望着台上呆若木鸡的芥芷。
妈妈匆忙从后台跑出来,气急败坏地对芥芷劈头骂道:“你这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疯了?”
芥芷的眼泪适时的从眼中滚落,只是她没有对着妈妈,而是楚楚可怜的望向台下的目标人物,乔震珀。
她见到他重新坐下来,也正玩味的望着自己。
见到芥芷的目光所及之处是这位金主,妈妈更加心急如焚的喝道:“怎么还站着?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祥春楼”一向是以高雅著称,借此提高档次,吸引着达官贵人们。
这里的花魁头牌不仅仅要长得美,还要精通音律,诗韵等等各种才艺,方能昭显“祥春楼”的过人之处,也是它比其它青楼高出一筹的地方。
芥芷这样就是在自砸招牌。
“这次失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登台演出了。”
“是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是来放松享受的,不够水准哪行?”
“长得这么漂亮,再磨炼几年肯定是花魁,没想到这么毛燥,还是太嫩啊。”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为了表示自己也是有修养之人,都在替这个娇美的小姑娘感到惋惜。
几名龟公上台捡起那把琵琶,上前就要把芥芷架走。
就在龟公的手快要抓住自己胳膊的时候,芥芷奋力一挣,奔到台下,跪在乔震珀的跟前,抱住他的大腿叫道:“乔大将军,救我出去。”
“你这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站在他身旁的几名随从,立刻大声制止,上前来拉开芥芷。
芥芷不顾一切的继续说道:“乔大将军,求求您好人做好底,把我救出这里。”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乔震珀瞧了一眼芥芷,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芥芷将手伸进贴身内衣里,抽出一条手帕,对乔震珀说道:“乔大将军还记得这条手帕吗?”
乔震珀没有接过来,不过他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他的手帕都是由自己府里的专人所制。
芥芷双手摩挲着那条白色手帕,上面有已经洗干净的血渍印迹,她的内衣件件都有缝上暗格,把这手帕天天贴身带着,就是为了这一天。
“乔大将军可能不记得了,六年前,我只有9岁,当时在城墙下乞讨,突然下起雨来,很多人都挤到城墙下避雨。
我因为瘦弱,被人左推右搡,那时我已经饿了两天了,加上头晕眼花,不留神一头撞在一个衣着华贵的人身上,于是,被他身边的人打了一顿,最后一身血污的被推到城墙外淋雨。
周边的人没有一个伸出援手,都在一旁嘲笑看好戏,就在那时,您就如同天神巨砥般的出现了。
您从马车里出来,掏出一条手帕给我擦干净额头上的血,还让人给了我一些吃的,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
乔震珀听完,蹙着眉头想了一下,似乎有这么回事。
他这才淡淡的说道:“那只不过是可怜你年少受欺负,一时恩惠而已,你不必挂在心上。”
“是的,我知道,对您来说,只是一时好意,但对我来说,却是一世恩情,家道沦道,爹娘在一场意外中双亡,我从千金小姐沦落成乞丐,而后又被祥春楼里的妈妈好心收留。
世态炎凉,当家中变故后,亲戚朋友如避瘟神一样的避着我,我一个人走投无路,濒临死亡的边缘。可那时,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让我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芥芷一边哭着,一边低声讲述着,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悲伤。
这遭遇是她编的,里面有真有假,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关键是他给过一个乞丐帮助,这场景是真的。
“这么说来,你一直在等我。”乔震珀沉思着,指节无意识的轻叩着桌面。
“是的。”
芥芷娇羞的垂下头,转眼间,又像是鼓足勇气,秋波横送,含情脉脉的抬头望着乔震珀,这表情她已经对着镜子练了不止几百遍,她自信能够打动男人的心。
果不其然,乔震珀将手一挥:“这姑娘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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