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我看见不远处的杂物旁,蹲着一个小女孩,也许人都是自私的、会偏心的,就像这一秒,我立即决定:刚才那个尖叫的人,是这个女孩。
我要苏怀清待在原地等我,用一旁竹竿上的床单把人遮住。跑到女孩身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迅速扯了把她的头发。
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大叫一声,但这还不够。
我接着说,“你长得好丑呀!”“你好胖呀!”“你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一句句讨打的话直对小女孩而去。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追着我打了起来。
我带着她往集市里跑,穿过了刚围在巷口的人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却是毫不顾忌的把话本子上看到的“小娘子,小相公”等一通的话拿出来说,好叫她追着我跑远点。
最后两人甚至还进府衙里溜达了一圈,不少人都被这小闹剧逗笑了,我也不禁松了口气。
世人大多只喜欢看热闹,自然不会有人深究,刚才那些痛苦无助的叫声,是出自谁的 口。
最后,我被府令责令“由父母带回管教”,结果就是把我的娘亲给招来了。果不其然,娘亲一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苏怀清去哪儿了。
我跟她说一会儿就带她去找,这会儿要先把她儿子给带走。然后就是好一番“教育”
刚出了府衙,娘亲就急忙的问“你把怀清带哪儿去了?”
我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装作纯良无害,撒泼耍赖的模样。板着张稚气未脱的脸,把她带去了刚才的小巷里。
苏怀清很听话,还是蹲在地上,看到熟悉的人,赶快站了起来,却因为蹲久了,差点摔了下去,还是娘亲赶紧把人扶住了。
看到他脸上的红印,脖颈上的紫青与脖子下的青红……无需多说娘亲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谁也想不到,天子脚下,也有这种变态存在。要不是当了这么些年的太尉夫人,她估计都直接提刀找人家算账去了。
我扯了扯娘亲的衣服,小声的说“回家吧”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时又变回了平时的娘亲,然后温柔的理了理苏怀清的头发与衣衫,轻声说“回家,我们回家”
是夜,苏怀清第一次主动靠近我睡,我十分自然的转身抱住他。这个动作他偷偷做过好多回了。夏天靠着他,总是冰凉的,冬天…他又舍不得他这么凉。
刚恢复语音功能的苏怀清,终于会将自己梦里景象表达出来“娘亲,不要那么对娘亲,娘亲……”
这些话落进了我的耳朵里,砸在了我的心肺上。我抱紧了怀里不安的人,默默许下了永远护着他的承诺。
就像每一出伤感的折子戏总会结束,第二天,我兴高采烈地向爹娘说,苏怀清会说话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他连叔叔婶婶都能慢慢的叫了,就是不叫“渌哥哥”,只会叫小渌
好不容易哄着他叫了句小渌哥哥,却还被娘说“没大没小”
不过最后,我还是信心满满的承诺:只要你叫渌哥哥,我什么都答应你!可结果就是——
逃课的时候
“渌哥哥”
爬墙的时候
“渌哥哥”
给我爹的面里倒辣椒油的时候
“渌哥哥”
……
天那,这就是老天,不,就是我自己找来收我的啊!还有他
不吃芹菜的时候
“渌哥哥”
不喝鸡汤的时候
“渌哥哥”
不肯吃药的时候
“渌哥哥”
“这是原则问题,别耍赖,吃”我严厉的说,但看到他委屈的样子,我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所以呀,不要轻易许诺,不过答应了,就要尽全力做到。
时光在吃喝玩闹中过得飞快,苏怀清的情况越来越好,不久,就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与人交流,只是他向来不喜欢与旁人多说。
我们早早的就习了武,到我十岁时,打两三个小贼完全没问题,我们一起在军里训练,虽然年纪还小,但论勤奋刻苦,也不会输给其他人。
等到苏怀清十五岁生日,苏世伯把他接回了家,我还是会不时去他家玩,把他家处得和我家一样。
临着殿试那天,却听说他的腿骑马时不小心摔断了,看着旁边空着的桌子,我连考试的心情都没了,直接把墨洒那上面。
但想到我早就打算处理的某人,我硬是凭着一张嘴拿下了这个状元。最后如愿当了刑部尚书,拿着一张张罪证,将我记恨了多年的人请进了监狱。
后来他一战成名,却没想到因此去了北塞,一守,就是三年。如今既然回来了,就让他继续当娇贵的小少爷,倒也不错。
(钟玉渌视角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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