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清扶额,这人还真是,正经不过三句。这一下敲得不重,他很有理由怀疑把手放在他发顶的那位只是想撸他的头发,便随口说: “绿豆糕呢?”
话题转换的生硬,不过钟玉渌很上套,当即放开了不老实的爪子。“等会儿”刚才顺手不知道放哪了。
苏怀清迅速起身,就要往外头走,又被钟玉渌拉了回来,按着他的双肩要他坐下。
“小的给爷拿去,还有凉粉是吧,行嘞,爷在这坐会儿等着吃就行了,瞧你这些天,又瘦了。”
“别动手动脚。”苏怀清一把拍下他脸上的爪子,在他走后自己没忍住又捏了把脸,心想:在太尉府过得太舒坦,就是入夏来清减了一点,也比过年时胖了不少。
福记的糕点确实不错,不会太甜太腻,还透着淡香,模样也精致,看着就有食欲,除了一块给钟玉渌吃了,其他的都进了苏怀清的肚子。
现如今,对钟玉渌没有什么事比养肥苏怀清更有动力了,自然也没有什么比投喂成功更有成就感的了。
“我得想个法子把福记的配方要来。”
苏怀清微微侧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动脑筋,虽是好笑,心头仍是不由一暖,“福记的招牌打了多少年,多少人打过他家的主意,哪是轻易能买来要来的。”
“话是这么说”钟玉渌正色道,“但你喜欢,便是难也要想法子要来的。”
苏怀清唇瓣微张,一时没说出话来,他向来内敛,否则也不会把一些心事压了十余年也没叫对方发现端倪,如今即便是在一起有些时日了,还是不太受得住钟玉渌这般直白的话。
“他家是祖传的手艺,祖祖孙孙靠着这个东西吃饭的,怎么才呢把它弄来?”
“又不是非它不可,何必费心思。”苏怀清说。
“你是对自己的嘴刁没一点概念。”钟玉渌不免一吐真言,“你原就对吃食一类的不上心,饿不着是真的,不知道好好吃,吃好来的也是真的。尤其是打入夏来,你正餐就是算量吃点,茶点什么的,除了福记的,你就没带吃过其它的第二回的。”
……苏怀清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好养活的,叫他这么一说,竟也无从反驳。
“要不把张婆要来,怎么说也是从小吃她手艺大的……”钟玉渌小声的念叨,没叫苏怀清听到,自己却又心疼了起来——在那个养了苏怀清的大傅府里,现在想来,竟是奴仆给他的照顾多点。
“你说你在军营里是怎么过的,肯定吃了不少苦。”
苏怀清正想着怎么给自己立个“好养活”的形象,却不想这人的脑子已经偏到另一条路上。
“在军营里,我既饿都饿不着,便是没吃苦,何来不好过的。”
“哼”钟玉渌抱臂偏头,不知道是在气谁,“我这能跑能跳能爬墙,怎么去不得北塞,还不是有人一声不吭的就代我去了。”
“当初并未定下要谁去北塞,何来的‘代’一说。”
“反正就是不想让你去。”
钟玉渌心里烦闷,说话也带着气音,江景枫那几句“先天不足”“旧伤积愈”“外强中干”,心里就揪得难受,眼眶都要热了。
当然,钟玉渌是不会把这些情绪给苏怀清看了去的,眼角一挑,气极似的说:“我养在手心里的宝,整天和那些糟老爷们待在一起,你说我该不该气。”
苏怀清先是一愣,再是笑了出来。小渌有时候,还真是孩子气。
“你还笑!”钟玉渌这是真有点气了,奈何回首一见,对象笑得太过好看,心猿也好意马也罢,一下子活泼了起来。
不过眨眼就闪身到苏怀清身后把人拎坐了起来。“长这么好看,放出去,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朵鲜花插在泥潭里。”
“别动手动脚,江景枫的针还没扎够?”苏怀清只微旋了下身,自是躲不开的。
“没事,就你这点分量,再来个一倍都不妨事。”钟玉渌满不在意的说,“对,说回原来的问题,你还是得吃胖点,我去跟福记老板商量一下,我又不是要跟他家抢生意,就说用来哄娘子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指不定就能把配方要来了。”
“谁要你哄。热得慌,你别靠太近。”
“嗯嗯嗯,我们怀清最好伺候了,用不着哄,是我,我想把你喂胖点,你别为保持身材挑食啊。”
怎么又用上“伺候”这个词了?还有,他几时刻意保持身材了?这人的胡话,真是张开就来,“不同你说了,你不是要出门,不急着走就去打个盹。”
“不急,还有就是,我想你和我一起去。”钟玉渌突然正色说。
“我?会不会不太方便?”
“说什么呢?”
“别敲。”苏怀清冷不防又脑袋上又挨了一敲,本来就没他高,这么敲着莫要再把人敲矮了。
“你就同我一起去,就当是替我出谋划策做参考。好不好?”
他如何用得着他提主意,苏怀清自是知道,但他的意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再说不就太扭捏了些。
“好”
“你说的,那现在,睡觉。”钟玉渌高兴了,把人一把抱起往内室走。
“你这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要改。”
“改什么?我抱我床伴,有什么不对。”
“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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