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拿着叶府给的许多东西回了家。自己的家不如叶府那般华丽富贵,只是普通的民宅——这是自己进叶府时叶老爷送给白家的。
这比自己家以前住的土坯房要好上许多。
大门没有锁上,白序也没有敲门喊人,直接进了院子。院内还晒着些草药,地上有些扫帚扫过留下的痕迹。
还是那熟悉又亲切的布局,白序的心情
白序把手中拿着大盒小盒,对着院子喊:“爹,娘!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从院子的西侧的厨房里走出了一位中年妇人。白母穿着朴素,腰上系着块围裙,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插着根木簪子。
白母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笑着向白序快步走去。
“儿啊!你可回来了!”
白序握住母亲伸过来的手,紧紧攥着,好生瞧了瞧母亲的容貌。她头上的缕缕白丝和眼角的细纹映在 他眼里,忽然湿了眼眶。
离家不过几日,母亲怎么又苍老了几分。
“娘…”
白父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可他并不像白母那样喜笑颜开,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里尽是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白序看到了,心中不免忐忑紧张。
这眼神白序再清楚不过了,小时候自己不好好读书屡次逃课,常在河边走,终于撞上在街上为叶府置办东西的父亲,被父亲拎回来后,跪在祠堂里,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便是用这种平静的眼神俯视自己。
那顿打,白序刻骨铭心。
此时父亲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白序不由开始回想这一阵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想着,将礼盒下跪在了地上向二老叩首。
白序低垂着头,恭敬地说道:“孩儿向父亲母亲请安。”
白母将白序拉起,又带他进了中堂。堂屋内的摆设简单朴素,一张桌几、几把椅子和床榻。房间虽简朴,但被打扫地很干净,窗台上放着几盆绿萝,散发出清新怡人的气息。
白母看着那大盒小盒的礼物问到:“这是?”
“娘,这是叶夫人让孩儿带回来的,问你们好。”
“哎呦,叶夫人还是那么操心,我和你爹在叶府当差的时候,净给咱们俩补贴家用了…”
白母拉着白序的手,滔滔不绝地说着以前的事,眼里流转的都是感念。白序笑着静静地听着,尽管母亲说的事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白序,来端饭。”门外传来了父亲的声音,白序起身去了,白母收拾了下桌子。
“爹。”白序踏进厨房,双手接过瓷碗,又抬眼看了一眼父亲。
在白序眼里,父亲好像一直是这般威严模样,不苟言笑。
白父轻应了一声,白序也没再说什么,要是自己真的犯了什么错,父亲一定会找个时间同自己说的。
在饭桌上,白母问白序,在叶府过得怎么样,白序只是说叶府的人都很好,从没有因为自己是个下人就动辄打骂,从来没有什么架子。白父在一旁听着,没有言语。白母也注意到了,碰了碰他,说道:“老头子,你天天叨叨你的儿,现在你儿子回来看你来了,怎么又板着个脸。”“爹,是孩儿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如此。”白序放下手中的碗筷,垂下了眸子。
“吃饭吧,吃完去祠堂找我。”白父开口冷冷道。
“哎...老头子...”白母知道孩子的爹已经决定好要做什么了,自己多说无益,又转头对白序说:“吃吧孩子。”
祠堂,供他们一家为祖辈上香祭奠,除此之外,这里就是用来思过听训的地方。白序似乎早就猜到父亲会让自己去那里,他向来规矩,应了是,便又安静地结束了这顿团圆饭。
祠堂。一座北面的宅子,透过明暗闪动的烛光,隐约可以看到供奉排位的墙面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正道明道”四个大字。
白父背着手面对着先祖的排位站着,腰杆挺得很直,眸光也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下闪动。
白序踏进门,躬身唤了声父亲,白父听到缓缓转过身来,开口说道:“跪下拜见列祖列宗。”
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一拜三叩首后,白序抬起头,恭敬地等待父亲发话。白父目光沉稳而凌厉,盯着自己这个儿子,许久后,突然说道:“白序,你可知错?”白序怔了一瞬,心中迷茫,摇头道:“父亲,孩儿愚钝......不知错在何处。”白父的脸色愈发得难看,忽又冷哼一声,问道:“我问你,是你自己要求请假回来的吗?”“不是,是叶夫人觉得孩儿许久未回家探望,特地给了孩儿五天假期。”
白父坐到太师椅上,愈发地严肃。“叶夫人很少给人特例放假回家。”白序听到这,心中便大概知道父亲想要说什么了。叶夫人也曾暗示自己,她很介意少爷无时无刻粘着自己,害怕少爷会被惯坏愈发偏执。叶夫人让他离开叶府这几天,是为了疏离他和少爷,他怎能不懂,虽然自己也在不可控的纵着少爷,要回家这件事也是自己思虑了许久才向少爷说出的。
“孩儿明白。”
为尔清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