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上京……
“这个天杀的,竟然跑去琼钰先生的府邸,谁给她的权力!”舞川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的敲着桌子,敲桌子的声音传开来,吓得二楼都没人敢上。
“川姐儿消消气,为了她不值得。”一个桃粉色衣裙的女子端着茶水过来,轻轻放到桌子上,安慰着舞川。
“流年那个小兔崽子呢!”舞川毫不避讳的说着。
“他回去了。”
舞川忽闪着自己的团扇,碎发被扇的飞扬,“那个陆残废怎么近几日老实了,等流年那小兔崽子来了非得削他。”
舞川看着那崭新的茶杯问道:“醉香阁何时有钱买这么精致的茶碗了?”
姑娘一边倒水一边回答着:“迟大人差人送来的。”
舞川的指尖在茶杯盖子上来回划着,露出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哦~迟大锤送的,玉蝶那丫头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迟大锤是个不好相与的,丫头在那边受委屈怎么办?”舞川的神情落寞起来,怔怔的盯着那茶杯里自己的倒影。
“在这里安个秋千如何?”柔城换了身柔软的蚕丝裙,裙子雪白干净,裙摆上还绣着白玉兰花,高洁雅致,还有一丝丝的傲气。
江蓝玉在小亭子里坐着看书,一袭墨绿色衣袍,上面的花纹简单,整体给人一种清淡素雅的感觉,他是标准的丹凤眼,皮肤白里透粉如同玉石一般无瑕,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间缠着一根红线,红线是他手腕上红色手环多出的线条,是不久前柔城为他编的。
柔城一直把手环视作定情信物,因为她把自己的一缕头发编了进去,就是不知道江蓝玉是怎么想的了。
江蓝玉闻言抬眼望去,就见柔城在一棵梧桐树下像个孩子一样蹦着跳着朝着他笑,一时间他感觉这个画面很美,美到只想停留在这一刻。
“可以。”江蓝玉垂眸看书,淡淡的回答了她一句。
柔城歪了歪头,笑嘻嘻的吩咐着下人往梧桐树下编秋千,江蓝玉再次抬眼看她,吩咐一旁的下人说道:“去把我的笔墨拿来,再抱一只兔子来。”
下人颔首,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了,江蓝玉知道柔城喜欢兔子就在自己的府邸养了很多。柔城抱起白兔,抚着它的头指挥着。
“谁让你抱兔子给我的?”
“公子吩咐的。”
柔城内心是兴奋的,笑眯眯的往江蓝玉在的小亭子里瞧了一眼,很是满足的看着自己的秋千建成。
秋千建在梧桐树下,夏日炎炎在那里也不会觉得太热,柔城抱着兔子安静的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惬意的闭着双眼,感受着温柔的风。
夜里,柔城刚要熄灭蜡烛就有一个丫鬟敲门,她打开门就见丫鬟递给她一个卷轴。
柔城狐疑的接过,打开后竟然是自己荡秋千的画像,画的十分漂亮逼真,柔城一猜便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但还是想要问一问,“这是谁送的?”
“公子让我把这个送给姑娘。”
柔城心里都乐开了花,丫鬟走后,柔城把卷轴挂到了自己房间最显眼的地方,她欣赏了半天这个画作,然后伴着一脸笑意入睡。
第二日,江蓝玉在一阵嘈杂声中被吵醒,他披上衣衫出去,看到柔城正在教训几个小丫头,几个小丫头颤颤巍巍的跪在柔城面前,眼泪如瀑布决堤,还有一个小丫头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
“柔城!”江蓝玉怒喝一声,柔城先是一激灵,而后见江蓝玉走过来就喜上眉梢。
“江郎!”柔城往他身边凑去,江蓝玉瞥见那洁白如玉的裙角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是那么的扎眼,在象征高洁的裙子上竟然染了血,江蓝玉眉头紧皱,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江蓝玉往后退了几步,柔城见他不想挨自己,就停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眉头微蹙,眼神里尽是悲凉,“你躲什么?”
江蓝玉低声咳嗽了几声,“你去把衣服换了吧,有些脏了。”
柔城看了眼自己的裙角,她知道了,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江郎,你看我现在是谁?”她眼底是期待,也有恐惧。
江蓝玉没有回答,先是遣人把几个小丫头带去寻医,把一切都打理好后回到了小亭子里。
柔城就在一旁站着,静静的看着他,周围很安静,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但江蓝玉的心情却像是惊涛骇浪,已经下了场暴风雨了。
柔城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你还没回答我。”
江蓝玉放下书,抬眼看着她,“你是柔城。”
柔城心里的一根弦断了,心底一阵酸涩,头脑发热发懵,眼里只有悲痛,“我是小月儿啊,你忘了吗,小月儿你起的名字,你第一次捡到我的时候给我气的名字。”
她拼命地解释着,想要通过这个来挽回江蓝玉的心,江蓝玉淡淡的说道:“我没忘,但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善良的小月儿了,还有……”江蓝玉抬眸对上柔城的眼睛,那一眼看得柔城心惊,“我并不喜欢你。”
柔城懵了,就像一道闪电劈在了她头上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江蓝玉拿起书继续看书,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几日我以为小月儿回来了,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柔城眼里的泪在打转,她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委屈,心口难受的剧烈起伏,“我真的是小月儿啊。”
江蓝玉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淡的开口:“小月儿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姑娘,而柔城是个杀手。”
柔城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眼眶通红却不见一滴眼泪,“你是说我现在杀人,你怕了?”
江蓝玉没有回答她,柔城有些恨意的说:“我五岁的时候你把我捡了回去,我们一起长大,相伴了整整十五年,后来你因为要入太学就把我送到了河州的清音寺,那尼姑们唯利是图,要把我卖到那里的胭脂楼,后来我逃了出去沦为了乞丐,我要从恶狗嘴里抢吃的,冬天冷的时候靠在人家的门口都会被打个半死……”
柔城说着哽咽起来,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落,她又恨又委屈,对那不堪的过往感到恶心痛恨,“我到处被驱赶,他们故意骑着马撞我,故意让马车撵我,拿火烧我的头发,用滚烫的热水泼我,往我嘴里灌泔水,我只是想找口吃的却被扔进了提前挖好的蛇坑里。”
江蓝玉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胸口闷得喘不过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柔城将近崩溃,眼眶猩红,“三年时间,我丢了半条命来见你,你用什么身份告诉我让我不杀人。”
江蓝玉干脆合上书,闭上眼揉着眉心,“抱歉,你先去休息,我让人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补药。”
柔城发了狂一样兀的扑到江蓝玉面前,双手死死钳住江蓝玉的肩膀使劲摇晃着,“我在至暗时刻遇见你,你为什么要再次把我推入深渊。”
“既然你还会再抛弃我,为什么当初要救我!”柔城盯着江蓝玉,想要得到答案,她怨恨当初被抛弃,怨恨没有理由的冷淡。
丹凤眼瞥了一下柔城,“入了太学就无暇再顾及你,把你送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柔城力道松下来,浑身泄气,瘫软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眼泪一边流,悲痛凄苦无法言语,她胳膊上的伤疤尽数露出,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恶心恐怖,江蓝玉看着那些伤疤极为扎眼,心头有所触动,但更多的却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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