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涎阙这些被俘虏的人都已经开始起床干活了,他们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肩头扛着一个个担子,担子很重,把肩膀磨出了血,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停下,周围都是士兵,停下就会挨打,皮鞭抽在身上,皮开肉绽。
温酒灯向来不喜欢干活,如今也是慢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晃悠,倒还是没有人敢打他,毕竟温酒灯不是被俘虏来的,而是受限主动进来的,连裘染娜都打不过的人他们也不愿去招惹。
阿窦一个肩膀扛着一捆干柴路过温酒灯身侧,“胜寒,你再吊儿郎当的今天又吃不了饭了。”
温酒灯把水桶往地上一扔,接过阿窦的柴火,“饭都是馊的,吃与不吃都一样。”
阿窦呵呵笑着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
温酒灯刚想反驳他就听见一声惨叫传来,划破这院子的寂静,两人转头望去,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趴在地上哀嚎。
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能看得出来底子很干净,被掳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但现在满脸污垢,指甲缝里浸染着鲜血,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站起来!”
“为何单单打我?他不也没有完成任务吗?”男子不甘心的指着一旁站着的男子,那个男子就是会唱曲的人,长得漂亮,有些阴柔美。
“他是将军身边的红人,日日要去唱曲儿的,你也就是个奴隶而已,还打不得了!”
“你……”男子怒视着周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他,他扫视了一圈,看到了阿窦,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几乎是嘶吼的喊:“阿窦!这个时候你就躲得远远的了,救我啊!”
女兵眉头紧皱,“带下去砍了。”
两个女兵拖住男子的脚踝拖死狗一般拖着他,路过阿窦身边的时候男子满脸惊恐和怨恨,张牙舞爪的想要去抓阿窦,“阿窦!你个混蛋,现在真的遇见了事儿你就躲得远远的,你个贪生怕死的,天杀的!”
男子骂骂咧咧的被拖走,骂声越来越远,阿窦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睛闪了闪,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扛起自己的柴火干活。
温酒灯也没有说话,他还是盯着那个漂亮的男子,那个男子低着头也不做工,就在那里站着如同一块木头,温酒灯抬脚走过去,“公子,在下温酒灯,字胜寒,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抬眼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浓重的怨气,温酒灯吓到一愣,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直钻骨髓。
阿窦一拍温酒灯的肩膀,说:“他叫小雀儿,不晓得真名,只知道这个变态的名字是裘染娜起的,这里的人也雀啊雀啊的喊。”
小雀儿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眼中的怨气更甚,阿窦看着小雀儿的表情有些担心他会发疯,“胜寒兄,你最好不要用鄙视的语气喊他,他会发疯的。”
温酒灯看着小雀儿浑身发抖,紧咬着牙关,“你……”
小雀儿一口咬住温酒灯的胳膊,温酒灯吃痛,一掌打在小雀儿的肩膀上,小雀儿猛的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身后被黑布盖着的笼子上,里面的驯兽嘶吼一声,吓得小雀儿赶忙弹开,脸色青白。
“你们谁都看不起我,我连自己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啊,一群魔鬼!”小雀儿指着温酒灯和阿窦嘶吼,一整个疯癫状态。
阿窦拉住温酒灯,“你别害怕,他就这样,头脑不太清醒,时不时就会发疯,已经病了很多年了都不见好。”
温酒灯看着自己胳膊上渗血的牙印,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听他说的好像是心病。”
阿窦点头,“他冷静的时候同我说过几句话,他说他想要自由,他在南陌自小就是沿街乞讨,过着随时丧命的生活,后来被南陌皇帝抓住当物什送给了西莫女君,刚刚离开了那个笼子,又进了这个牢笼。”
“现在疯还好,要是放到晚上彻夜给你唱恨别离,别提多渗人了。”
温酒灯看着小雀儿抱头跪在地上痛哭,有些担心他,“他这样真的没事吗?”
阿窦挥了挥手,“没事,一会就好了,他每天都这样,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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