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学,每周都有一次测试,而李缪清属于那个占据首位的。至于叶篱,有他垫底就没人担心了。这家伙测试时不是瞌睡就是出去玩了,正如一众弟子所说,潘辞一次都没有责罚他。
作为身居首位的弟子,她固然有机会日日跟在潘辞身后。潘辞时常夸她才情横溢,连他都不及李缪清。李缪清每回都被夸得心底里无地自容,又无所显露。
除了上次抓的小鸟,叶篱还喜欢从府里带些稀奇的小玩意到学堂来玩。众人虽嘴上骂他,却又羡慕,忍不住凑过去对他称兄道弟讨东西。
李缪清自然是对这些玩意没兴趣的,扭过身子看风景发呆。
有一回叶篱把一个宝贝机关小鸟玩具给摔坏了,几日没来太学,窝在府里修他的玩具。不过玩具倒是没修好,一回学堂就把玩具给了李缪清,又同上一回一样,给她塞了钱,让她帮忙修,修好了给她双倍报酬。李缪清感叹,又是鸟。
叶篱不仅能把烫手山芋拱手让人,还能用几个臭钱侮辱她,这么一想,叶篱还是赚了。
十七岁时,李崇鞍才给李缪清办了及笄礼,比平常人都晚了一年。还与常人不同的是,她的及笄礼是在栖隐寺办的。一路上顺道来祭奠李缪清的亡母。
栖隐寺在深山之中,尤为冷清,但这座建筑蓬勃大气,檐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院里正有僧侣清扫落叶,扫帚摩擦着地面发出声响。李缪清点了香,怕香灰烫到自己,又抖了抖。
她双手合十跪在软垫上,不知心中呢喃了些什么。她在佛像面前显得渺小,纱衣随风而动,高悬在檐外的铜铃发出没有规律的响声。
“这位想必是……司员外的长子沉衍罢?”
李缪清隔的老远就听到李崇鞍的声音,站起身来走到院外。李崇鞍嘴里那个司员外的长子,和叶篱长得差不多高,话语间都文邹邹的。李缪清看了在远处看了许久,觉得他熟悉又陌生。
也难怪她想不起来,在太学里只认识潘辞和叶篱。
司沉衍抱拳朝她问好,“李家姑娘,在太学里时有耳闻,潘先生常常在我等面前赞誉姑娘才华过人。”
李缪清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冷了下来,格外平静地说:“谬赞,司公子的诗词我有耳闻,在众人之中颇具韵味。”
李缪清承认,她这是第三次说这样长的句子去客套别人。司沉衍的词赋确实别具一格,是在太学里能与自己媲美的第二位。
“李缪清你板着个破脸给谁看呢。”
一听那嗓音,不用说一定是叶篱。这家伙怎的又跟来了,她暗自不满。如今的叶篱还是比她高了一个头,人长开了行动起来也更方便了。以前打鸟他要用弹弓,如今直接上树就可以了。
知道是他,所以李缪清特地没有转过头去看,只把李崇鞍支走了。
叶篱手上甩着个钱袋,大摇大摆地过来,“这位,我认得!司沉衍,”他撇过头看李缪清,“让我猜猜,你俩是在佛门禁地私相授受?”
此话一出,李缪清面无波澜,转过身走开,“叶篱,滚。”这家伙一来真是搅动风云。
司沉衍脸色微醺,本想解释,奈何叶篱迈着大步向李缪清追去。
“李缪清,”见她不应,“缪清姐姐,清……”
本是来栖隐寺住几日的,这下好心情全被他搅浑了,走到僧侣安置的卧房内迅速闭门。
叶篱只是随口说说,没料到她会如此置气,“我就是想来送你个东西……你要是气消了就开门看看,我先走了。”
她在乎这一世清白,被叶篱这么乱说,心里真不是滋味。脑中浮现起潘辞翩翩之貌,再回想叶篱的话,她合眸不语。叶篱方才在门外说的那番话,她根本不想听。
虽然李缪清生气了,不过他说的离开是骗她罢了,做赖皮的,哪有说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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