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察言观色

走进东宫，引入眼帘的是一位弱冠少年正在舞剑，身姿绰约，有王皇后当年的风姿。少年一转身见她来了，微微一笑，杜秋娘行礼，“太子殿下千岁。”

“免礼。”

太监细心准备了文房四宝，宣笔、徽墨、宣纸、歙砚都按照杜秋娘的要求摆放在案前。

杜秋娘笑了笑，“公公，麻烦您把这些东西先撤下去，今日暂时用不到。”

李瑛非常疑惑，“先生，作画不用笔墨纸砚吗？”

“殿下，我教授绘画的方式和其他老师有所不同，常言道画眉画眼难画骨，不管是山水、花鸟，还是人物画只有画出了神韵才是佳作，所以我给您布置的第一门功课，就是察言观色。”

李瑛若有所悟，“察言观色？”

“是的，我说的不是在朝政、人际当中的察言观色，而是观察那些你喜欢事物的特质，形状和色彩，发现那些蕴藏在普通事物当中的奇特之处。”

杜秋娘引领者李瑛来到他刚才舞剑的地方，墙角下一盆鲜艳的菊花正在盛开，“你看这菊花，和其他盆的菊花有什么不同？”

李瑛看向其他的菊花，仔细观察起来。

“今日，殿下就把这盆菊花当做课业来观察，明日，您再来画。”

李瑛见杜秋娘要走，急忙拉住她，“先生留步。”

“还有何事？”

“学生平日的课业都有太师负责监督，太师今日还没来，您就走了，到时候不好交代。”

原来还有一个监学的，害怕这些人给太子上课偷工减料？

不对，太子太师不是宁王李宪吗？太子难道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杜秋娘看一眼李瑛，少年的眼神清澈见底，应该不会吧。

“那也好，我找个凳子坐坐，你观察好了可以给我讲讲。”

杜秋娘说着想去屋内拿一个板凳，太监已经贴心地把凳子搬出来，“先生坐哪儿？”

她抬眼看看天色，今日是阴天没有太阳，估摸着明日就会下雨，“就在院中央。”

李瑛蹲下仔细看着菊花的叶脉根茎，“先生，这株菊花色泽艳丽，花色是少见地紫色，并且与其他盆相比，更晚开放，花苞还有三个，叶子脉路分明。还有一些小虫子在花盆里生活。”

杜秋娘点头，“很好，继续。”

李瑛得到了肯定笑着继续研究菊花，旁边的太监递来水果和茶水都没喝。见惯了宫廷纷争的太子，也没想到仅仅是观察菊花就能如此有趣，摆脱了心中的烦恼。

接着门外来报，宁王李宪来了，杜秋娘正襟危坐，李瑛上前行礼，“皇叔。”

“宁王殿下千岁。”

“免礼。”

李宪看着李瑛满头大汗，“太子刚才在做什么？”

“在做臣妾布置的课业。”

李宪点点头，李瑛指着李宪手中的笛子，“皇叔今日要教我吹笛？”

“嗯，既然夫人在教授课业那就明日再学。”

杜秋娘没说什么，本以为李宪会走，李瑛说道，“无妨，先生还不知道我皇叔通晓音律，善击羯鼓和吹笛吧？今日正好听听。”

杜秋娘摆摆手，“我不懂音律，怕欣赏不到宁王殿下的曲子。”

“哪里哪里，我最富盛名的就是诗歌了，但前日被无名少年打败，结果夫人对出了下联，可惜那位少年不知所踪。”

李宪看着杜秋娘，眉目含笑，太子李瑛点头，“确实，若是能找到那少年，我必将他纳为门客。”

太子壮志凌云，东宫目前的大臣居多，王皇后想巴结定远侯就搭上了杜秋娘这根线，那么李宪为什么要给李隆基的儿子辅导作业呢？

难不成他不想要皇位了？还是他和武婕妤一样想要李瑛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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