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真的，对不起

“……”

“［这副样子］？”

俩人之间相隔了十二年，武道不明白万次郎的一番话暗含着什么意思，可即使是不明白他也为此刻满脸麻木的万次郎感到悲伤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平静的话再次令武道心惊胆跳

“我没有任何感觉”

他微微低下头，胸口麻木跳动的心脏似乎已经开始回味着第一次的杀人的战栗感受

“而且觉得，世上的难事只要把人杀了就能轻松解决”

“碍事的东西消磨掉就好了”

他微笑着说出一番话，却是让听着的武道一阵头皮发麻，热泪溢出，目光迥然的武道大喊着冲上前握住万次郎的肩膀

“不是啊Mikey君！”

“Mikey君没有变！还是和从前一样”

“…住口武小道”

这样的残酷现实叫他如何可以接受，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葬于万次郎之手，就连让自己杀了他的请求他也无法认同

“我看了眼神就知道，你一点都没变”

“…住口”

“没变啊…所以……所以！！不要说什么消磨掉就行了！！”

是啊，就算消磨掉了，他纠结扭曲的内心也会在心口为那人立上石碑

被黑暗侵袭内心，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万次郎心口疼得发胀，忍不住大力揪起武道的衣领将他摁倒在地

枪抵上武道的侧脸，往日杀人如麻的自己此刻握着枪的虎口却在发麻

“你到底是什么？”

已经暴戾的自己与武道对视，后者那双迥然明亮的眼睛与深藏在记忆里的双眼无差，直视着，空鸣的耳朵里竟响起一串话语，眼前也好想浮起了千冬的面容

——

“请仔细看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没有谎言”

“请务必相信他”

——

可是他该如何相信他？自己早就控制不住了，弱小的他赢不了黑暗

心口发胀，眼睛开始酸涩，手在颤抖，就连声音也开始波折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扣着扳机的手指迟迟没有按动，武道目光闪烁心中没有害怕唯有悲伤，眼光不变的凝视起万次郎红透了的眼睛

“把枪捡起来武小道，杀了我，否则死的就是你”

武道不明白，为什么结局一定是你死我活？即使已经是这样的情形了他也无法相信Mikey君会变

末了，他才颤抖的开口想要问出自己心中最后的问题，说出的话曲折不堪，也带着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之色

“那小熊呢？她在哪？她还活着吗？”

黑瞳猛地微缩，浑身都如掉入了冰窟般的寒冷，突如其来的痛苦袭满整个胸腔开始抽痛，万次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越发稀薄，视野变得模糊，耳朵开始轰鸣

他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武道的模样在眼前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町可熊已经毫无血色的脸颊

那被埋葬在心底的痛苦记忆宛若滔滔江水泛滥成灾，从他的灵魂深处奔涌而出，痛苦排山倒海般的压来

……

“真的…”

“…对不起”

随着颤抖话语一同落下的是一颗晶莹泪珠，武道清晰的感知到它低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町可熊的生死已经显而易见了

滚烫的眼泪，带着熄不灭的灼热

亦如万次郎脸上那化不开的悲伤绝望

“……”

“已经回不去当初了”

枪声悲哀的回荡于记忆的青空——

他的身体也随之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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