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猫灵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祥福街区惊现连环杀人案，恐怖的是，半身剥皮女尸和被剥皮的猫咪伤口竟然完全一致！

警员调查宠物诊所，发现了神秘的猫脸女孩。

传说中的猫灵突然出现，或许，她是来复仇的……

01.

Z市祥福街区，一只黑白相间的受伤小猫，躺在路中。现场血迹斑斑，它的前半身皮毛完整，而后半身的皮毛却被剥除得一干二净，尾巴也被砍掉了半截！这是有人故意用刀从腰腹部整个划开，想要活剥了的！小猫后半身像似被浸泡在血水里似地，血肉模糊。它每挪动一点，便会留下斑斑血痕，疼痛使它不停的凄惨尖叫着……

然而在受伤小猫的身旁，躺着一具与它惨状相同的女尸。上半身衣着完整，下半身赤裸着，齐腰向下部分的皮肤被硬生生的剥去。

翌日Z市 A大，前不久在网上上传虐猫视频的柴玲，被吊死在她曾经吊死小猫的那颗大树上。死前被人百般虐待，身体上布满伤痕。眼睛被挖去一只，与曾经被虐死在她手中的小猫死状相同。

两起命案一时间在Z城闹得沸沸扬扬，人们心疼被虐猫儿的惨死，愤恨虐猫人的变态，同样也惧怕杀死虐猫人的凶手。甚至有市井之人将此事神话，说虐猫人的死是因为触犯了猫神，所以猫神唤来死去的猫灵复仇来了。

杜撰的传闻一夕之间被传的神乎其神，日子久了猫灵似乎真实存在般的走进人们的心里。

02.

祥福街区103号是一家宠物美容诊所。诊所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十分的干净整洁。大厅里放着一张红黑方格的长排沙发，供客人休息之用。沙发前搁着三张透明的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卡通动物形状的果盘，果盘中放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这家宠物美容诊所只有三个人，诊所的医师和两名宠物美容师。医师，是一名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人。身材颀长，相貌也算是众多男子里较为出众的。样貌好看的人总是会给人带来好感。即使这个宠物美容诊所里的员工不多，医师的话语极少，性格比较内敛，但是上门给宠物美容就诊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医师有个总是被人说道的名讳，叫张帝。人们看到他胸前的名牌，总会半开玩笑的说：“难道是因为你父母太希望你成为帝王了吗？才给你起了这个名字！”

这个时候张帝总会清浅的一笑。他的笑容极其的好看，纯净的犹如清晨奔跑而来的小鹿那般通透无邪。

此刻他正和于洋并排坐在红黑方格的长排沙发上。

于洋是张帝自小玩到大的好友，也是Z市刑警大队的一名警员。

“祥福街区和A大的案件至今还没有线索吗？”张帝歪着头，盯看着微眯着眼睛品着咖啡的于洋。向来话语不多的他，只有和于洋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打开话匣子似的多话起来。

于洋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并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下自己用的那个杯子的杯口。

这是他喝完东西后惯有的动作，往往这个时候，张帝总是会嘲讽他洁癖升级，小心因为过度洁癖而免疫力降低。

“毫无头绪，这不才跑你这里偷懒来了吗？”

“你可是人民警察啊，偷懒这个词用的也太不合适了！”张帝笑着捶了于洋的肩膀一下。

这时一只白色的小猫轻手轻脚的走到张帝的面前，前爪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脑袋。眼睛透着盈盈的光，煞是娇俏可爱。张帝顺手将白的小猫抱起，轻抚它那洁白如雪的毛。猫儿因为他的抚摸，享受般的眯缝着眼睛。在他停下抚摸时，又张开眼睛，冲着他轻声的叫着。使得张帝无比宠溺般的继续抚摸它的毛发。

“多么可爱的小猫，怎么就会有人狠心的虐待它们呢？”

看着张帝轻抚小猫的于洋伸了一个懒腰，耸了一下肩膀，摊开手来回道：“谁知道呢？我只知道虐猫的人，她们年幼时多少都是有暴力倾向的。”

顿了片刻，于洋又说：“哎！这两个案子闹得满城风雨的，上头施压，我们也不好过！”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洋，张帝转正他的头，抓了抓自己的发梢，转而又撇过头来，直盯着于洋的眼眸，甚是郑重神秘的问：“你相信有猫灵的存在吗？”

被张帝这么突然一问，于洋反而语结了。同样看着张帝双眸的他，感觉此刻张帝的眸子异常明亮，闪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轻摇了下发沉的头，抽回纷乱的思绪。

“不信，你信？”

“我信！”

张帝的回答“我信”这两个字时，表情十分凝重，并不像是开玩笑。这倒令于洋一时不知所措起来，急忙问道：“难道你遇到了什么？”

“恩”

“遇到了什么？”于洋急了。站起身，低头看着，依旧坐在长排沙发上处在游离状态中的张帝。

于洋知道张帝并不是一个会乱说话的人，并且他一直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然而今天他却煞是郑重的跟自己说这些话，定是遇到了什么，打破了他惯有的想法。

屋内美容师刘秀梅此时伸出头来，冲着张帝甚是着急的说：“张医师您快过来，莎莎好像不行了。”

莎莎是上周一名客人送到诊所的一只贵妇犬。送来时吞食了大量的毒鼠强，幸好那毒鼠强是假药，药力不强，虽然它因此捡回了性命。但是身体状态却极其不佳，客人无奈之下只得将莎莎留在诊所观察。

听到刘秀梅说莎莎快不行了，张帝俊美的脸凝结在一起，站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医袍。对于洋说：“下次有机会再聊这事，我要先去工作了！”

03.

人生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你永远无法预知自己的下一秒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于洋也不知道。

跨过警戒线，这里的女尸和猫儿的尸体已经被搬离出去。只有暗红的血渍昭然若是的摊在地面上，好似一张咧开来大声嘲笑的嘴。

四周只有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木。自从这里发生命案，人们都避讳似地绕开这里唯恐沾染了邪气。

于洋蹲下身，企图寻找遗漏下来的线索。血渍上隐约可以看到猫儿的爪印，一排是拖出来的爪痕。另一排却是清晰的，如梅花瓣般的猫爪印。

一时有些懵了的于洋，用力搔了搔他那凌乱的头发。自语道：“案发当日这个爪印是不存在的，难道…..”

起身走到看守在警戒线外的小刘身旁:“这几天有人靠近过这里吗？”

“没有，案发后到今天一直没有任何人靠近过这里。”

“这就奇怪了！”于洋似是在跟自己说，又好似在跟小刘说般小声嘀咕着。

抬起头礼貌性的向小刘颚首，又似想到什么，继续问道：“那猫呢，有没有猫儿出现过这里？”

“也没有。”

小刘的回答令于洋狐疑肆起，眉头蹙在一起，拧成一个“川”字。喃喃自语：“看来我应该去A大那边再去看看。”

04.

A大位于Z城的近郊，环山绕水环境极其的优雅。它为两个区，一个是教学区，学生教室和图书馆皆在这里。另一个是学生的宿舍区，两个区域被中间的一排门店分割开来，倒也形成了A大的特色之一。

宿舍区进入大门后是一排绿荫大道，区内开水房，洗衣房一应俱全。六排水泥乒乓球桌修葺在绿荫大道两侧的平台上，兵乓球台向东有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的最右侧被黄色警戒线围绕着。

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道路上看不见多少人。

于洋站在警戒线外与看守这里的小王、老钱交谈了一番，随后跨过警戒线来到吊死柴玲的树下。这棵树看一起来也有些年月了，树皮脱了不少。于洋低头在树下缓慢走了一圈，是不是蹲下身来，触摸地面上的灰物。地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于是他抬起头，观察树干的四周，一排多出来的猫爪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伸手触摸那排爪痕，压抑逼仄的感觉，随着他那触摸爪痕的手，向胸臆中袭来。疑云油然而生。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猫灵所为？”依旧在低声自语的于洋，眉蹙的更紧了许多，裹了裹身上有些宽松的外套。

向来沉着的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蹲坐在广场的双杠下，点了一支烟。烟圈随着他的唇喷吐出来，扩在脸上，使他的脸在这烟雾中看起来飘渺不定。

没有答案，除了多出来的爪印、爪痕，再没有多余的线索。张帝郑重其事说着“我信”的那张俊秀的脸，镌刻在于洋的思绪中。

隐隐约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浅浅的猫叫声，声音极小，但却十分清晰。

寻着声音弓着身子低头寻找，广场两侧的冬青被于洋拨动，发出哗哗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宿舍区中听起来有些悚然。

没有猫，没有任何动物的身影。

“难道是幻听？”于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再次喃喃自语。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被这两起案件搅的过于神经失常。暮然回首间，一个黑影从他身边闪过，稍纵即逝。

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于洋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竟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向着黑影方向追去的时候，一切都恢复的和他来时一样。静谧的宿舍区，冰冷的水泥乒乓球台，空旷的小型广场……

猫脸女孩出现之后，她被吓死了……不止一人，声称自己见过猫脸女孩。

有人说，这是被虐杀的猫灵进行复仇。

但警员并不这样认为，他知道，幻觉可以通过催眠手段来实现……

01.

陈曦祥福街区宠物美容诊所的另一名宠物美容师，做事大大咧咧的。猫儿们洗澡的时候，总会被她呛上几口水，挣脱的想要逃掉。灵巧的小脑袋，会因为她用手箍住颈部，控制住它们，而变得扭曲。

刘秀梅说过她几次，也总是被她反驳回去：“猫儿本来就是怕水的动物，它们洗澡害怕要逃掉，呛到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诊所里的猫儿见陈曦都会毛发直立，整个尾巴也会蓬起变粗。拱起身子斜斜地慢步绕过她，偶尔也会发出几声弱弱的叫声。

莎莎死了，张帝安排她在美容诊所里等客人来领走莎莎的尸体。虽然心里极其的不高兴，但是必定张帝是这家诊所的法人代表。陈曦也只得瘪着嘴，很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看着张帝和刘秀梅先后离开诊所，陈曦冲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一通拳打脚踢的动作。

被张帝从外面捡回来的灰色小猫，从里间房间慢慢吞吞的晃了出来。看见陈曦动来动去的脚，一个箭步冲过来，咬住她露在裤脚下的脚踝。

脚踝上一阵痛，令陈曦极其的不爽，用力的踢开那只小猫:“该死，你也欺负我！”

撸起袖管，小手一扬，准备暴打那只猫儿一顿。然而她的手却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陈曦的余光看到宠物诊所外的玻璃窗前，有个小女孩紧贴着玻璃窗向宠物诊所内张望。缓缓的转过的头去，玻璃窗后并没有任何人停留。心中不禁悚然，汗毛也因此直直的立了起来。

心里发毛的陈曦，想要关门，却看到张帝匆匆的从远处跑来。

“怎么。。。。。。”

张帝摇了下手，打断陈曦的问话。直奔美容诊所内的办公室跑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棕色的钱包，有些尴尬的搔了搔头：“钱包忘记拿了！”

转尔又直直的看着陈曦的眼眸，盯看了好一会，才说：“莎莎的主人还没有过来吗？”

陈曦摇了摇头，揉了一下有些发沉的眼睛。肩膀被张帝轻轻的拍了一下。

“今天就辛苦你了。”

待她从太虚神游中飘回来，想要回话的时候，才发现张帝已经离美容诊所好远的距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陈曦依旧在发泄她心中的不满，用力的踢了下脚边的清洗台。发箍上的一粒水晶珠脱落下来，滚到清洗台下的缝隙中。

这个发箍是陈曦最喜欢的。发现水晶珠掉落下来，也顾不得地板是否干净，急忙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趴在地面上，在清洗台下的缝隙中一通乱找。

背后有些阴阴的凉，整个头皮像触电般一阵阵的麻。陈曦感觉张帝办公室的座位上，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犹如针芒刺在背后，令她顿感毛骨悚然。喉咙干涸的难受，不时的发出咕噜声，眼睛慢慢的后移，缓缓地转头。待她的视线可以看到张帝整个办公室内的布局时，波动不息的心才平复下来。

办公室内并没有人，她心里设想的鬼魅也不存在。只有张帝挂在墙上的那件医袍，随着窗外传来的风，不时的飘动着。

“自己吓自己！”陈曦吐了吐舌头，再次趴在地面上寻找那刻掉落的水晶珠。

清洗台的缝隙下一个拥有着猫儿一般面孔的小女孩，以同样趴着的姿势看着陈曦。

当手机上的光照到小女孩的脸时，陈曦惊恐的叫出声来。手中的手机也因为惊吓掉落在地上，屏幕碎了一个角。

陈曦突感胸臆间一口气涌了上来堵在那里。胸口不停的大起大伏，嗓口带着阵阵嘶鸣，呼吸也越发的困难。

02.

一只猫儿从清洗台下，晃动着它那有些肥硕的身体，钻了出来。身体带动着滚落在清洗台下的水晶珠，发出啪啪的滚动声。

陈曦趴伏在地面上，仰着头，试图爬向自己放置药物的背包那儿。嗓口发出的嘶鸣声，惊的猫儿拔地跳起。继而又伏在地面上，前半身低低的紧贴着地面，后半身高高翘起。耳朵也随着伏地的姿势，向后倾着。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陈曦收缩放大的眸子。猫儿眼眸中，发出冷俊的光。

垂死挣扎中的陈曦，对上猫儿的重眸。越是直视，越发感觉猫儿的眼眸诡异的可怖，幽深的有些水藻绿的眸眼，好似变化莫测的深潭，探不到底。

呼吸也渐渐的停息下来。她那粉嫩轻薄的唇大张着，口形成一个足以塞下乒乓球大小的黑洞。似是破碎鱼缸中，跌落到地上，因为缺水而贪婪呼吸氧气死去的鱼儿。

与之对视的猫儿，跳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的咬了一下陈曦，那只伸向身体前方的手。见她没有反应，无趣的腆着肚子，慵懒的摇晃着身体，走进育猫间。

夜，如一张倾撒下来的黑纱，铺天盖地般的袭来。街区昏黄暗哑的路灯，窥看着宠物诊所内发生的一切。

还在睡梦中的张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看到门后气喘着扶着门侧墙面的于洋，怔了一下。俊美有型的脸错愕的显出一个巨大的问号“这一大早。。。。。。”

“别多说了，快点换衣服去你那诊所看看吧！”于洋打断张帝的问话，不请自进的跨进屋内。一屁股拍坐在沙发上，吐了气：“你们的宠物美容师陈曦，昨晚哮喘复发死了。发现她的是你们的一个顾客，说是来拿莎莎尸体的时候发现的。我同事正在给她们做笔录呢！”

在刷牙的张帝听到于洋的陈设，刷动牙齿的手顿住片刻，又再次上下刷动起来。含了口水，轻漱了下，吐出：“哮喘病复发？”

“恩，哮喘病复发！”

“不过。。。。。。”于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想继续说但是又避讳的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于洋欲言又止，令张帝有些不高兴，微皱着刚毅的眉。坐到于洋的身侧，微偏头盯看沉思中的他。

“你那个女客人的证词实在是太过荒谬，她说当时她进宠物诊所的时候，看到一个长着像猫儿一样的小女孩，蹲在陈曦的尸体旁，拨弄着陈曦的尸首。看到她进来，微微扬起诡异莫测的笑脸。当她从惊诧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消失的毫无踪迹。”

毫无头绪的案件和突发的死亡乱成一堆，像一锅粘粥似地泼过来，令人无力摆脱。于洋皱起甚是疲倦的脸，轻阖上双眸，双手垫在仰靠在沙发背上的脑袋后。

“猫灵！是猫灵！”听完于洋的话语，张帝坚定的说：“我在宠物诊所里也碰到过她，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重复张帝的话，于洋张开阖上的双眸，坐直了身体，眼神刚劲有力穿透张帝有些惊恐的重瞳。

“是，不止一次！”张帝再次坚定毫不动摇的回道。

空气似乎突然凝结静止，屋内静谧无声。死寂般的沉浸拖拉着于洋的思绪，回到他去A大勘察的那刻。

一闪而过的黑影同样也拥有着一张猫脸。

03.

今天的阳光明媚的耀眼，于洋仰着头用手遮住直射自己的光线，透过指缝看着碧蓝的天空。

“我也看到了！”从张帝在家中说看到长着一张猫脸的女孩后，始终没有做声的于洋，幽幽的吐出这句话。

“猫灵？”张帝斜睨了一下于洋倦怠仰望天空的面容。

“恩！”

又是一片沉静，两人之间的气氛静谧的仿佛停止不前的钟表指针，定格不动。

街区喧闹的叫卖声，人们比肩相行的聊天声，冲破他们之间的这份寂静。

他们到宠物美容诊所时，看热闹的人基本已经散了，只剩下两名做笔录的警员和还在战栗发抖中的莎莎主人及刘秀梅。

刘秀梅端了杯水递给莎莎的主人：“钱小姐，喝杯水吧。”

接过刘秀梅递过来的水，双手捧着，想借水的温度来缓解心中惊吓后的那份沁凉。钱小姐礼貌性的硬是挤出一抹微笑：“谢谢！”

杯子中的水因为她那颤抖的双手圈出一片涟漪。张帝那张好看的几近完美的脸，映在杯中，吓了钱小姐一跳。

“张医师。”

张帝微笑着回应惊吓中的钱小姐，轻抚了下她的肩以示安慰。对于于洋以外的人，张帝总是很吝啬他的言语。但是少语的他，依旧让人觉得很好接近。

于洋一进宠物诊所的大门，就像逃荒似地钻进张帝的办公室内，躲着不想出来，百无聊赖的在电脑上浏览网页。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当压力当头的时候，他总是想选择堵上耳朵，闭上眼睛，不听不看不想那些充斥着所有思维的东西。

一只猫儿躲在张帝办公室内的一个供他休息用的简易床下，轻声的叫着。

听到猫儿的叫声，于洋走到在床边。撩起床单，蹲下，斜着头，想要逗弄猫儿出来。

猫儿对于陌生人总是心怀警惕的，它三步一退，两步一回的向前，不时的又发出低低的鸣叫。

一直盯看猫儿在黑暗的床下徘徊的于洋，一时间竟然觉得猫儿每作一个动作时，脸都与之前有所不同，离自己越近，越感觉猫儿的脸像一张小女孩的脸。

汗水涔涔从发间、额头上渗出，心也紧张的疯狂乱跳。于洋晃动了一下满是汗水的头，定睛看着又退回去的猫儿，猫儿的脸还是猫儿的模样。

松了一口气：“错觉！”于洋以惯用的自语方式，藉慰自己。从新回到张帝的办公桌前，随意的划拉着桌子上的鼠标。

鼠标的指针无意中点中百度的搜索栏中，一大片的历史浏览记录，从搜索栏的下方蹦跳出来。

每一条历史浏览记录都足以令人惊心，于洋慌乱的关掉电脑的屏幕，不小心将张帝放在桌面的一摞书碰翻，倾倒在桌上。倾洒在桌面上的一本书籍，吸引了于洋的目光。

这是一本教人如何不借助任何辅助工具，只用眼睛凝视而使对方被催眠的书籍

握着这本书的于洋，呆愣了许久。眯上了眼眸，吐出心中的积郁，借此使如海浪袭来汹涌乍乱的心平静下来。佯装不知，将办公室内所有的物品回归原位，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辛苦了！”拍了拍，在给张帝做笔录的小张肩膀。

小张也随着于洋轻拍自己肩膀的同时，站起身来。礼貌性的轻点了下头：“于哥这边笔录我们已经作完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于洋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小张倒也识趣，合上做笔录的文件夹，扯了下身旁一起做笔录的实习警察的衣袖，离开了宠物美容诊所。

04.

祥福街区和A大的案件时经两年一直没有告破，卷宗也被置放在Z市公安局的档案室内尘封成了悬案。

于洋在陈曦死后的第二天辞去了警员的职务，下海经商。

于洋辞职后对张帝说的话，事实的回荡在张帝的耳畔：“兄弟，或许你是对的，也或许你是错的。但是我宁愿我是瞎的，是傻的。。。。。”

Z市闹得满城风雨的案件竟然在时光的齿轮中，被人们遗忘在街角。

但是似乎虐猫事件也因为这两起案件，而日渐减少。

张帝端坐在办公桌前，随手翻看许久没有动过的书籍。一页纸从堆叠书籍的缝隙中，滑落下来。

这是于洋写给他的一封极其简短的信。

“当我看到你在百度中，浏览那些虐猫人视频及新闻报到的那些历史浏览记录时，所有的迷惑在我心底似乎解开了一半。然后你的那本《凝视催眠法》让我终于明白，为何你盯看我的眼睛是那样晶晶亮的。猫灵并不存在，所有看到猫灵的人，只是被你催眠了产生的幻觉而已。我想你欲盖弥彰的制造出案发现场的那些猫爪印、爪痕，也不过是想让我给自己心里一个映射，将猫灵根深蒂固的，镌刻在思想里。看守的警卫也是被你催眠了的吧，使他们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你是爱猫之人，对于虐猫人的残忍，你是愤恨极致的。所有才会以同样的手段去杀害那些虐猫之人，以惩效尤。我是警察，我不能姑息凶手，可是我也是你的兄弟，无法亲手将你关进监狱！”

看完于洋的信，张帝仰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轻点桌面。

白猫又大了许多，扒拉着转椅的滚轮。张帝顺手抱起猫儿，无比宠溺的用头与猫儿的小脑袋轻碰。猫儿因为他的碰触，微低着头，享受般的眯起眼眸。

“其实于洋他错了。我只是想杀柴玲一人，祥福街区的那名女子不过是障眼法，让警方误以为是连环案件。至于陈曦，她不过是被自己吓死的，我并没有对她做过任何催眠。然而线索是我故意留下给他发现的，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放过我！”张帝拉起猫儿的前爪，使它保持站立的姿势。表情中一直洋溢着无法用文字表达的笑意，轻声的对猫儿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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