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入职这家私立医院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主刀医生竟然在做手术的时候闭着眼睛,而且还听音乐。
似乎它们不是救人,而是在——刻意的制造尸体……
01.
严东即将面临毕业,他和郝林被学校安排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实习。
一个月下来,原本见血就浑身发冷的严东,现在也变得麻木了。带他们的主刀医生冯向南有个癖好,在做手术时总要闭上眼睛听听舒缓的音乐。
严东心想,这样能专心手术吗,万一手一抖,刀子就会切坏哪个大动脉。把生命交给这样的主刀医生,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严东的想法在不久后得到了印证。一个叫赵玉龙的患者出了车祸被推进了手术室,冯向南不紧不慢地先打开了音乐,然后闭目开始做起手术。
严东看到冯向南手起刀落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在冯向南切下去第二刀时,赵玉龙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死死地瞪着冯向南几秒后,又重重地倒了下去,身体只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动了。
仪器上跳动的光标,最后拉成了很长的直线。
严东吓傻了,躺在手术台上的赵玉龙仍死不瞑目地瞪着冯向南。一旁的医护人员有的看时间,有的推开医疗器具,而冯向南的眼镜上已经溅上了很多来自赵玉龙身体里喷出的血。
严东这才反应过来,为冯向南擦掉了眼镜上的血。
冯向南似乎并没有为这一起医疗事故自责,或是表现出一丝焦虑,而是语气很平淡地说了句:“宣布死亡时间。”然后站起身关掉了音乐。
让严东更加惊诧的是,一旁的医护人员在清理现场时,脸上的表情不是肃穆,反而是一丝窃喜。
一滴冷汗从严东的额头渗出,这到底是家什么医院,竟对患者的死表现得如此开心?
到了中午吃饭时,严东看到同他一起去实习的郝林,于是坐到了他身边,并且悄声告诉他在手术室发生的经过。
郝林听后朝四周看了看,又压低声音说道:“我在手术室里实习时,也看到主刀冯向南听音乐,闭眼睛给患者开刀。当时把我吓够呛,真怕他一刀下去切错地方。”
严东听后一脸的震惊,他刚要继续说什么,却感到眼前一片黑影覆盖,抬头一看,冯向南竟神出鬼没地来到了他俩面前。
“冯,冯医生。”严东有些结巴地打了声招呼,见对方冲他笑了笑后,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听冯向南说:“下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严东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他不好推辞,只好点头答应。
见冯向南走远了,一旁的郝林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看你这次要遭殃了,你小心点吧。”说完,郝林扒拉几口饭便端着餐盘离开了。
02.
下午,严东来到冯向南的办公室门外时,他刚要敲门,却听冯向南在和别人打电话:“老张,你今天弄了几句?哎呀,我这才费劲地弄出一句来,看来联谊会上我要交不出成绩了。”
严东在门外听了有些好笑,看来冯向南还是个诗人呢,目前正苦思诗句来应对联谊会。想到这里,严东禁不住偷笑了一下。
冯向南挂断电话听到了门外的笑声,慌忙问道:“谁在外面?”
严东立刻收起笑容,敲门走了进去。
冯向南仍是先前严肃的模样,他对严东说:“再过一个月,就是院里的联谊会,我们和别院弄了个话动,叫以尸会友。到时我得多弄几具尸才能和别院的医生较量,所以今天上午的事故你最好别向外说,这也关系到你是否有资格继续在这里实习。”
严东虽然有些不解,联谊会的活动和今天的医疗事故有什么关系?但他为了能继续留在这家医院实习,只好点头答应。
这些天来,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之间私下里讨论最多的便是“以尸会友”这个活动。他们人人都一副急跳墙的样子在说:“怎么办,快到期限了,再不多弄几具尸,就没法进会堂了。”
严东和郝林都有些纳闷,不就是想几句诗词吗,真有这么难?
却听一旁的护士王千雪说:“你俩新来的不知道,我们医院的活动很神秘,必须要多弄出尸体才可以进会堂参加联谊会。”
“什么?你们所说的诗,原来是尸体的尸啊!”郝林震惊得大叫出声,却被一旁的王千雪捂住了嘴巴。
王千雪瞪了郝林一眼,说:“你小声点,想让患者都听到吗?”
严东和郝林这才知道这家医院为什么总会出现抢救不过来的病人,这很有可能都是医生和护士之间有意而为之的。
令两人感到心寒的是,这么多的死者家属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医生护士,他们将家人的生命托付给了这些白衣天使,可这些天使们,却视这些病人的生命如草芥。
严东有些怀疑自己当初要学医的初衷了。
一阵寒意从严东的脚底一直往上涌,直到这股寒意弥漫他全身。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拉着郝林走出了医院。
“我很想参加那个联谊会,看看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些医生护士如此疯狂。”严东的目光转向一辆刚开进来的救护车,那上面正有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一旁的女生哭得泣不成声。
“咱们只是来实习的,哪有资格参加联谊会。别多管闲事了,再过两个月实习期一结束,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地方了。”郝东说着走过去帮忙抬下了那个年轻人,并推进了医院里。
严东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进去会堂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联谊会让这些医生护士草菅人命。
03.
严东回到医院里,那个深浑身是血的人仍躺在病床上,没有人管他的死活。刚刚还在一旁哭泣的女孩不知去向,挂号处并没有她的身影。
严东走过去想确定一下对方的伤势,却在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惊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赵玉龙,他不是死在手术台上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在严东感到震惊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那个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悲伤,她看都没看病床上的赵玉龙一眼,便径直走出了医院。
“严东,愣着干什么,把他推进来,我要为他做手术。”冯向南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严东机械地推着病床进了电梯。他满脑子都是问号,却想不出一点头绪。
跟着冯向南将病床推进了手术室后,便是全身消毒的程序。
严东注意到冯向南和护士们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之色,他的心一阵揪紧,怕是这一次的手术仍是要毁掉一个鲜活的生命了。
冯向南似乎并没有看出这个浑身是血的病人,是曾在他的手术刀下死去的赵玉龙。也许他手里死去的人太多,他早已将这个人的样貌忘得一干二净。
音乐舒缓地响起,冯向南闭目了一会儿后,手里的手术刀正要落下时,手术台上的赵玉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一把夺过冯向南手里的手术刀对着他的脖子上一抹,血瞬间从大埃及喷涌而出。
惊呼声从一旁的医护人员口中发出,她们已经乱了阵脚。
严东急忙向后退了一大步,生怕下一刀会捅在他的身上。
手术室里一阵嘲杂,医疗器具散落一地。
“快把他按住,打麻醉剂。还有你这实习生,别愣着,快看看冯医生的伤势,为他止血。”一个年长的医生回过神后大声喊着。
严东的耳边嗡鸣一片,他脸色煞白的用纱布捂住了冯向南的脖子。眼睛警惕地看着手术台上的赵玉龙。
其他医护人员正要试图阻止赵玉龙时,却听对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从手术台上一跃而起,冲到门外便消失在了走廊里。
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无暇去追赵玉龙,他们眼下要做的是及时抢救冯向南。
终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冯向南的脖子上不再流血,而他本人也紧紧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能从自己的手术台上醒来。
舒缓的音乐仍在播放着,大家早已忘记去关掉那恼人的音乐。
这起事故是严东此生见过的最惨的一幕,主刀医生竟被手术台上的病人抹了脖子。若告诉媒体,一定会是个爆炸式的新闻。
可医生们谁也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那个年长的医生也威胁严东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
严东本来也没有打算向外公布,他有自己的打算,那个以尸会友的联谊会他还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联谊会。
事情过后一个星期,医生护士已不再私下讨论冯向南,大家也只是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聊过一阵子,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再过不久,联谊会就要举办了,每个人都沉浸在了喜悦之中。
现在,该展示出你的尸体了!
01.
联谊会终于开始了,一些医生护士都在门卫那里出示了证件后便走进了会堂。
严东是个实习生,他没有资格进入。但他早已准备好了一样东西,一张PS过的图片。
严东穿上冯向南的白大褂,假冒医生的样子正要往会堂进,却被门卫拦在了外面。
“请出示相关证件。”门卫一脸严肃地说着。
严东老早便注意到这个门卫与医院的保安不是同一组里的人,对方身体魁梧,戴着墨镜,看上去倒像是个保镖,或是黑社会的人。
严东哪来的证件,但他见到同学郝林只是拿出了一张纸出示后便可以进去,于是他也拿出了手机,翻出PS过的图片给对方看。
门卫仔细看了一会儿,那张图片里是十个并排的病床,上面躺着十个死人,都被白布单盖着。
严东说道:“证件我今天忘带了,这是我手里的十具尸体。”
门卫抬头看了看严东后,向旁边一闪,示意他可以进入了。
严东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会堂,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里真的是要用尸体作为证明才可以进入。
严东轻轻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向里看,下一秒他便被里面的画面惊呆了。
只见会堂中间站着的是外院的一名医生,他推来一张病床,在大家面前掀开了白布单。
一阵惊呼声响起,严东也惊得目瞪口呆,那具尸体竟是冯向南医生。
他的尸体一直存放在太平间的冷藏柜中,此刻他的身上还在冒着凉气。
那名医生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他让一名护士拿上来氧气袋后,对冯向南的鼻子里打起了氧气。
不大一会儿,就在严东为此感到诧异时,却见冯向南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他的嘴张了张,一口气呼了出来。紧接着那名医生又在大家面前缝合着冯向南脖子上的伤口。
十分钟过去了,冯向南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坐了起来,并冲着大家微笑摆手。全体人员都开始鼓掌,会堂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严东的身上麻酥酥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死去这么久的人竟然可以起死回生,这究竟是个什么联谊会,这个医生还是人吗?
正在严东感到不可思议时,一只手掿在了他的肩上。
严东吓得浑身一抖,他慢慢转过头,见身后站着的是后进来的护士王千雪。
“严东,怎么是你?我刚刚还以为是冯向南医生复活了呢。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没有资格进来的吗?”王千雪的问题让严东一时语塞,但他可以告诉王千雪的是,冯向南确实是复活了。
这种只有在电影里出现的事,此刻却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王千雪见严东没有回答她的意思,也没在意,推开门走了进去。在见到正中间的冯向南时,王千雪的脸上溢满欣喜。
“活了,果真活了。”王千雪的声音不大,但足可以让严东听见。
严东更加诧异,难道王千雪知道冯向南会在此刻活过来?这件事更让此次的联谊会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怎么样老冯,你现在该展示出你的尸体了吧。别忘了咱们今天联谊会的目的。”会堂中间的外院医生为冯向南穿上白大褂后,打趣道。
冯向南笑了笑,冲着一旁摆了摆手,几名医护人员推着几张病床进来了。
此刻的严东也禁不住走进了会堂,他要看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以尸会友的联谊会。
02.
这时,不知是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四处张望。进入这个会堂是要关掉手机的,以免影响表演。
严东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庆幸自己的手机早已调成了振动。
冯向南朝着一具尸体走去,他一把掀开白布单,却见尸体的旁边正放着一部手机。
“这是你们谁放的?”冯向南严肃地问着推病床的医护人员。他们均摇头说不是自己。
冯向南的手刚摸向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却听一个人说道:“别碰我的手机。”
冯向南惊得后退一步,只见那具尸体缓缓坐了起来。
当那具尸体转过身时,严东的冷汗流了出来,那具会动的尸体竟是赵玉龙!
他是死人?那么上次用手术刀抹了冯向南脖子的不是他吗?他为什么此刻又出现在这里?
不光是严东认出了赵玉龙,连冯向南也认出了他。
只见赵玉龙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神经质般的笑容,他站起来后,在所有人的惊慌中又走向了另外几具尸体旁,并一一掀开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布单。
那几具尸体和赵玉龙一样坐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僵硬的笑。
“老冯,这是你提供的尸体?”站在一旁的外院医生震惊地问着冯向南。
他们要的可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可这几具尸体怎么会活过来,难道他们尸变了?
冯向南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们要用这几具冰冷的尸体在大家面前展示他们高超的解剖医术,说白了就是一个切磋医术的表演会。
而冯向南是个例外,他上次压根就没有死,只是被冰冻了身体,目的是为他止住动脉出血。这也是冯向南和外院医生共同研究的成果。
本打算在病人身上做实验,没想到却在冯向南的身上实施了。
全场的医护人员都惊得站了起来,只见那几具活过来的尸体正慢慢走向了冯向南,他们的手里还拿着手术刀和绳子。
“你们都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尸变,一定是尸变了!”冯向南一步步向后退着,见过太多死人的他,此刻也怕了。
全场的人一阵躁动,有几个医生想试图去夺那几具尸体手中的刀子,可却又怕伤了自己。于是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一拥而上去夺刀子。
以赵玉龙为首的尸体们已经将冯向南逼到了病床旁,冯向南被病床的轮子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地倒在了床上。
“为了你们研究的实验成果,于是拿我们来做实验对象,你们这些口口声声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其实都是些贪婪的恶魔。”赵玉龙已经来到冯向南的身前,他的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在冯向南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刀捅在了他的胸口。血瞬间染红了白大褂。
全场的人都惊慌失措地向外跑,可大门已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严东吓得躲闪到了角落里,正在他不知所措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严东猛地回头,却见是同学郝林。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严东急切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郝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句:“呆会儿再跟你说,现在我们从后门走。”说完便拉着严东往后门奔去。
赵玉龙他们一人一刀地扎在了冯向南的身上,最后导致他吐血身亡。这一回再也没有人能救活他了。
一旁早已吓得腿软的外院医生见状正要转身跑,却被赵玉龙他们一把抓住,并将他吊死在了会堂中央。
03.
“尸变了,快跑啊!大门锁上了,从后门跑。”其他医生护士一窝蜂的向后门冲去。
在这混乱的人群中,赵玉龙一眼便看到手术室内他见过的那几个医护人员。
赵玉龙疯了般跑下台,一人一刀捅在了他们身上。没有被捅的医生护士都仓惶地闪开跑去后门。
几分钟后,会堂里就只剩下那几个尸变的人。
郝林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了笑容:“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此行目的。”见严东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郝林继续说道:“赵玉龙是我的朋友,那天你在食堂和我说他被冯向南的手术致死后,我便匆忙去了太平间。还好赵玉龙当时还有心跳,于是我便将他转去了其他医院抢救,最终他被抢救了过来。于是我又暗中调查了冯向南的事情,才知道他们搞了个这样的联谊会,目的是为了向其他医生护士展示他的医术有多高超,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严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问道:“这么说,上次赵玉龙浑身是血的被拉来,其实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可那几个人不是都死了吗,为什么他们也活过来了?”
郝林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严东的身后。
严东回头一看,赵玉龙几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每个人都如同杀红了眼般可怕。
“你以为这个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事情吗,冯向南的伎俩早就被我暗中调查清楚,于是我将这几个人在他们一息尚存时送去其他医院抢救了过来。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将来我还要当一名合格的好医生。”郝林说完向赵玉龙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严东按住。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严东惊慌地挣扎着。
“对不起了老同学,你现在知道的太多,难保以后不会说出去。况且我也想实验一下,看看如何能让人假死过去,也许以后我也可以举办个以尸会友的联谊会。你就安心地做我的实验对象吧。”说完,郝林和其他几人抬着挣扎中的严东走出了医院大楼,上了后门的一辆救护车。那里正有个女孩等着他们的到来。
严东看清对方时,突然想到,这人不就是上次为赵玉龙哭泣的女孩吗?
此刻她正穿着护士服,手里拿着一支针筒,冲着严东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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