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无心之言,可放到此时,却好像是故意而说了——“我身子好得很,先前和某些人吵架都没被气死,现在怎么可能不痛快。”
说罢,我便撩帘进屋去了。
诚言之,眼前之景,实在令我一惊。我对常月如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她是个顶瘦弱的文弱千金,可眼前之人,面上与唇上,皆无半点血色,床边的灯光映照在脸色,勉勉强强才能有点暖色光影。我一时顾不上一切的吃醋与怨恨,只想着:我日后会不会也是这般?
搁在她床边的孩子忽地哭了,才唤醒了我。我一刻将自己的念头打消干净了——我又不是她,单是说我近月来遇上的事情,要落在她身上,恐怕都气掉好几个孩子了吧?
她正睡着,恐怕是因生产累得虚脱,连孩子哭都不知道,我走上前,轻轻将那襁褓中的孩子抱起,实话说,刚生出来的小崽子实在难看得很,但是奇了,这娃娃方才还哭,我抱在怀中,却忽地笑了,碍于肚子顶挡,我抱他总觉得不舒服,孩子眼巴巴望着我,更不自觉咂吧着嘴。
“山毓?”我竟没觉察,常月如是什么时候醒了,她虽无力,却还想着挣扎起身,“你想做什么,你放下我的孩子!”
此时,赵婆也拦不住这几人了,三人一并全回屋里来。杨晋看见我抱着孩子,眼神中止不住流露着惊异,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和常月如秉持了一样的意思。我因明白,才忍不住想笑,赵婆来了,我便将孩子还给了稳婆,可是有趣,这孩子我抱上不哭,一给赵婆却哭起来了。
杨晋碍于我在这里,却也没有即可上前去安抚常小姐。
赵婆抱着孩子在一旁,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孩子是饿了。”屋内几人皆未说话,只见赵婆将孩子抱到了常月如的身边,只是常月如此时已是油尽灯枯之时,方才能醒来,恐怕也只是回光返照,别人不知,可她又怎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自赵婆安妥好她与孩子出门,她便觉得不对劲了,身下如破了羊水一般,有涓涓不断的流淌感觉。
常月如也用不着避讳杨晋这屋内唯一的男人,撩开了衣襟便将**递进孩子口中,这可怜孩子一见“粮仓”便猛地吮砸,可吮了几口,却又嚎啕大哭起来。众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却皆不敢挑明。
满满折腾一日,说实在话,我也自觉疲惫无比了,但见这般情形,我竟忽地对常月如心生怜悯。也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我,只伸手将孩子又接回来了,我抱着,这孩子总还是消停些。
“杨晋,你不过去杵在这儿干嘛,你是嫌我碍事么?”若不是孩子太小,我便抱着他出门去躲了,谁都没下过这样的结论,但谁都明白,这位常小姐,熬过今晚都费劲,我就再是个醋坛子,总也不愿和个将死之人较劲。
杨晋愈是听我这般说,才愈是为难起来。倘若我小肚鸡肠,他也不怕和我撕破脸大吵一架,但我这般说,他倒真觉得自己的行迹,有些对不住我这位所谓的正妻了。但他踌躇一阵,到底还是走上前,坐在了常月如的床边,动作轻轻地将人抱进怀里——我想装作没有看见的,但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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