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好啊!”我气得推搡他一把,要人转回头正视自己。杨晋又非市井无赖,最厌拉拉扯扯,有话说话便是,上手动人算怎么回事。杨晋确实是生气了,故意与我撤开一截坐下,正襟危坐,冷眼看我,“好,那杨晋问你,你怎么和那老板娘说着孩子三月有余。”
“三月前,杨晋可碰过你?”
我被他这一问,问得发蒙,我竟不知怎么答他,只是下意识伸手想要拉拽他的衣角,要人靠近一些自己。
“三月前,你……我……”
杨晋见我支吾,愈发不愿听下去了。他不仅恼火我在骗他,更恼火因这一骗,可算误了大事。但我见他要出车门,更是着急,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他会甩开我,便一下手就死死擒住,任他打骂都不肯松开,我抬头可怜巴巴望着他,“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他知甩不开我,便也作罢,转回身任由我抱着,但眼中寒意,却拒人千里。我能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生气,可我却想不通他为何要生气。
“好,杨晋不走,那你来解释,看郡主如何能把这话圆回去。”
我看他神色,愈发不解,只问:“圆什么,杨晋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三月前,你宴请刑部侍郎,喝得大醉,还是被秦副官他们带回来的。”往后的故事,我却不敢说下去了。一提这事,杨晋还算是有印象,只是往后还有什么,他却半点不知情了,于是还能一本正经坦然问道:“这与你我说的事情,有何干系。”
和当事人直白相告,我实在羞于启齿,可看他咄咄逼问,我也不能不开口,嚅嚅道来:“怎么没有关系。”
杨晋似乎有了些许想法,心头一惊,可我不开口,他没法证实。说来道去,他一直对我心存不满,所谓的郡主有娇生惯养的毛病,都是不足为道的小事,他更介怀的,是我设计下药害他,才怀上了这孩子——但倘若孩子根本不是这时怀上的……
我不敢看他,垂着头才敢开口:“他们说你难受得要命,我更听说,他们撺掇着要出去花钱,从青楼买个姑娘回来供你泄欲……我想……反正……”事到如今,我怎好意思与他堂而皇之说,自己是为他而献身的。我只觉脑袋一热,胡话便说出口了。
“我又不用花钱……”
杨晋只觉哭笑不得。谁会想到这般正经时候,我却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反正今日都把话说透了,那不如索性全都说完,我不知他的反应,只耷拉着脑袋,自顾自说着:“反正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是我为贪图一时快活,让杜鹃支开了你的门卫,给你下的药,你要不高兴,只管休了我。”
“你……”饶是杨晋一男子,也觉得这话羞于启齿,他又不是懵懂幼童,又怎能不知打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羞耻事小,他听了这话心中却莫名生出些郁结之气,他下意识抬手攥着我的肩膀。
“只管休了你,说得可真轻巧,若我休了你,你和孩子往后怎么办。”
我始终不敢看他,更不知道他是因何生气,只是觉得,他说这话一点都不令我感到意外,我深呼口气,将他的手拨撩开,“杨晋,其实一开始,你也不必娶我。”
“我无父无母,活得不也挺好?怎么我的孩子没个爹爹就活不成了?”我没有赌气的成分,一开始,我便做好了两手打算,倘若他未娶我,我也不会用一碗汤药了结这孩子的性命的。我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下意识抬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小生命,“不说他,就是我也本来不该活着的,可现在呢?我们娘俩不都活得好好的。”
杨晋果然是生气了,我无意间一抬头,正对上他满是怒气的眼眸,我被吓得后撤,直抵靠在车厢上才作罢,眼神躲闪着再不敢看他,我猜他恐怕是因为我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生气了——是阿,我人都已进了他的府邸,或许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便宜话了。
“对不起,我……我其实没想到会这样……”
人心隔肚皮,他又是比天数更难猜的一个人,我怎么能知道他忽地拉着我的胳膊拽进他怀中是什么意思,只是身体僵直地任由他所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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