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黑水山匪

赵延宸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离开的想法也愈来愈急不可待。沈书槿的心思也是蠢蠢欲动，想来二人已在这寒潭中待了七日了。

沈书槿还似最初两人约定的一样，将木块抛掷高处。借力于下方的墙壁，紧紧拉着藤蔓，攀爬于石壁之上。加固后的藤蔓更容易使力。沈书槿考虑了一下，上次藤蔓那么容易断裂。是因为藤蔓太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藤蔓与石壁凸起处摩擦导致。

她运用轻功徘徊于石壁之上，右腿踢起石块，左手执刀更稳固。只见她稳稳当当地踩在了松树树干上，轻轻一跃即可脱身。“喂，是真的，上来之后我们就能离开了。”

轻拨云雾，豁然开朗。一束耀眼的光芒透过树叶的间隙照进来，耳边响起的是啾啾的鸟叫。“好，你先站好，在上面等我。”

赵延宸将武器别在腰后，轻踢石壁双腿紧靠藤蔓，左右手不断交换，已至石壁中间。他双眼一眯，似乎不大适应阳光折射的亮度。稍缓一会，左手抓藤蔓，双脚踩在石壁上，寻找着松树上可落脚的位置。他狡黠的慧眼一亮，凭空一跃已至树干处。松树间的积尘随着二人的重量簌簌落下。赵延宸整理了一下衣服，左手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心里想着，“好险，亏得这树结实，否则数十丈的高空，二人摔下去，只怕是葬身寒潭了。”

心里想着，脸上不紧白了白。右脚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可这松树承重已经到极限。他这一动脚后一空，“小心，”沈书槿的双臂揽住了他的腰，他刚落空又被沈书槿一拽，二人倒像是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抱歉，我不是…”沈书槿有些不自在，想要松开。赵延宸的手搭在了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缓解着刚才的惊险。“好些了吗？”他的鼻息挥洒在沈书槿的发间，温热的气息与慵懒地声音在口中倾吐。

“我们要顺着藤蔓，落在那处石块上，以你我的轻功，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离开。”沈书槿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赵延宸抱紧了她的身子。二人脚下使力，游回于石壁之间。恍惚中她似乎在下方看见了他的容颜，只是短短一瞬。赵延宸低下头来看了看她，“你这般看着我，我还以为你要谢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呢。”

说罢，他朗声而笑，那笑声却似三月河水潺潺的水声，又像琴瑟拨弦两三声的悦耳。“还没脱身，就想着这些混账话，依我看，当初就不该救你。看你流血而死就好了。”

沈书槿娇嗔了一句，好像在寒潭中的这几日。她忘却了自己大将军的身份，自己毕生的使命。她又轻咳恢复了以往清冷的姿态。赵延宸低下头来，覆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舍得么。”

石壁处风大，这句话断断续续地吹进沈书槿的耳朵里。她别过头去，脸上掩饰不住的红光，心里却像是漏跳了一节。她不再说话，只怕再开口，好不容易被自己掩盖的面目，会彻底展露在这个人眼前。又想到前路漫漫，重回刀头舔血的日子，这一别只怕终生难见。

二人齐心，不出片刻已找到落脚点。他右手使劲，左手勾了勾她的身子，已摆脱藤蔓的牵制。只是左手还依依不舍地搭在她的背后，一时间寂静无言。她使劲推开赵延宸的拥抱，背过身去轻整了装束。淡淡地说着，“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来时已告知孟雨霁，让他这几日在海面之上留意着友军的消息。你我失踪数日，只怕他们也急坏了。幸好我怀中还有信号，待我们脱困之后，他们会带我们离开。”他并没有发现沈书槿的局促不安，看着洞口边的春草初生陷入了沉思。

“嗯，好，我们先出去再说。”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深山之中，偶尔落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鬓发。树木茂盛，芳草鲜美，沈书槿看着栖息在枝头的鸟，吞咽了口水。在寒潭中许久，除了食用野果充饥，连一点荤腥都见不到。那日她捕的鱼很小，二人分食也没有多少下肚。

沈书槿想着眼下没有称手的武器，且先忍耐一时。她径直在前方走着，赵延宸随着她，在后面慵懒地散步。慢慢地她听到后方已没有了声音，赵延宸立在一棵树前，看着鸟的迁移方向。手掌握紧树干，双腿使力已攀附在树枝中。右手扔出石子，击打在枝头的鸟。石子就像是暗器一般，一击即中。沈书槿跃起，抓住了空中落下的鸟。

“两只足够了吧，”沈书槿架起火堆烤着食物，赵延宸则闭目休息。二人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林中安静，一点声音便能引起他们的注意。马蹄声离得越来越近，怒吼声惊落了枝头的树叶。一行穿戴着虎皮兽衣的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黑水山中人迹罕至，贵客来访，在下失敬失敬。”领头的男子眉目清明，嘴边续着络腮胡。看着至少有三十多岁了。驾着马，一番话说的倒是客气。

“大哥，我看他们鬼鬼祟祟地，分明是褚文清安插的卧底。无知鼠辈，竟敢擅闯黑水山。今日便叫你们有来无回。”他叫着领头男子大哥，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海战之前，沈书槿曾听闻淮河郡的现状。据说这群山匪早就被褚文清给打怕了，躲在山上不敢出来。如今落草为寇，也是无奈之举。

“各位失礼，在下赵宸，也是淮河郡人。只因先前海战，我们被海水卷落，漂流至寒潭之中。好不容易才脱困，我二人不知此乃黑水山，叨扰阁下真是失敬失敬。”他二人作了作揖，那群男子看他们衣衫褴褛也没有再追问。

马蹄不耐烦地在地上乱踢，那个为难他们的男子，策马走至沈书槿身旁。她虽然穿着男子的衣服，可也掩盖不住女子绝代风华的脸，被水浸泡后的面目更加清秀，更兼衣服已湿曼妙的身材引人注目。

“嗬，这个公子哥，倒像是被你掳来的小娘子。爷在山中多久没见过女人了，你虽着男装，可你女子的身份早被爷看穿了。小娘子莫怕，不如嫁与我雷钧，保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刚才发话的男子叫雷钧，是黑水山上的二当家。他与胡髯大汉雷霆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浮宫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