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昨天一切,沈知朽与徐洛华并未多在青楼停留,而是速速回到周府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几人齐聚一堂,气氛沉闷,沈知朽扫了一眼便知道无人愿意第一个说话,只好自己先说。
沈知朽我与洛华去了趟云间坊,见到了阮文煖,打听到了她的妹妹。
沈知朽至于他们二人与曲姜有何关系,想必各位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周若清:这倒也是,我和小公子去赌坊见到了宋远,不过他对曲姜的态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没有动手的嫌疑。
周若清:他并没有怨恨曲姜,反倒心里还是有曲姜的。
周若清:至于阮文煖的话……她的妹妹我曾见过一次,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如果曲姜的死真的与她有关,那么原因应该就是看点了。
周若清手中扇子微开,装作扇风的样子,观察沈知朽与徐洛华两人的态度。
正如周若清心中所想,徐洛华面露怀疑之色。
但沈知朽的,却出乎意料。
太过于沉稳了。
周若清收起扇子,命周梅上了一壶茶放在两人面前。
周若清:天热,喝茶有助于解暑。
徐洛华:周公子费心了,只不过案子还没有着落,这茶我们就先不喝了。
沈知朽徐公子的话难得这么正经,意外意外。
沈知朽那我们就先梳理一下大概吧。
沈知朽轻轻抿了一口茶,又放在一旁,正色道:
沈知朽曲姜先与宋远相识然后相爱,但是曲姜在这个时候已然认识了阮凉。
沈知朽阮凉知道曲姜是骗她的时候便立即与曲姜断了关系,同时宋远也与曲姜断了关系,而阮凉则是在这段时间失踪的。
沈知朽而周桉的尸体被发现是手里握着失踪依旧的阮凉的玉佩,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阮凉还在离阳,只不过藏了起来或是躲起来了。
沈知朽宋远并不怨恨曲姜,反倒心里还有着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动手的原因。
沈知朽那么……还有一个人,也认识阮凉。
沈知朽眼神变得凛冽,目光从周若清的身上转移到了正打算要离开的周梅身上。
沈知朽周小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
周梅:与你有关系吗?
周梅冷眼看向沈知朽,又看向周若清,满脸的不屑。
周梅:倒也不是我说,周若清,我姐姐当初带你不薄,我姐姐死了也只能全部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周梅:要不是你惦记着周家的财产,我姐姐她也不会死!
沈知朽那么烦请周小姐坐下慢慢道来。
沈知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周梅坐回原处。
一旁的周恋见形势不妙,便退了去,回了偏院。
周梅则是慢慢道来。
周梅:我姐姐天生就温柔和善,遇到什么事情总会先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如果是弟弟妹妹们的错,她也不会责罚我们,反倒会给我们奖励,给我们讲道理。
周梅:但是对待周若清不同,小的时候姐姐对待周若清如对待妹妹们一般,但是有一天……周若清不小心打碎了我姐姐最爱的一个杯子。
周梅:我们本来是慌的,可一想到平时姐姐对我们如此温柔,就也放了心。
周梅:可等我与周恋离开后,我们听见了鞭子抽打的声音,不敢回头,只能向前,心里默念姐姐一定不会打人的。
周梅:但是第二天我们再去的时候,周若清浑身是伤的跪在祠堂,我们当时心一冷,但又不敢送药 只能回去。
周梅: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杯子是阮凉送给我姐姐的,对于姐姐来说非常的重要。
周梅叹口气,死死盯着周若清。
周梅:但是我姐姐根本没有下狠手!那祠堂根本也不是姐姐让跪的,鞭子也不是姐姐打的,是我父母亲!
周梅:我姐姐还曾要说给周若清上药,但被我父母亲拦下了,之后周若清见到我姐姐总是恶狠狠的,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周梅:处处与我姐姐作对,对他好他也不知好歹,还欺负我姐姐。
周梅:不过我相信,周若清再恨我姐姐他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沈知朽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
周桉与周若清关系不和,周若清又打碎了周桉最重要的杯子,但周桉并没有责怪周若清。
鞭子是周氏打的,祠堂是周氏让跪的,至始至终都是周氏在对周若清下狠手。
所以,周桉只是个替他们掩盖真相的幌子,真正对周若清下狠手的只有周氏。
但这一切又没有道理,周氏为何要对周若清下如此狠手?当年他还只是个刚刚懂事的孩子。
所有的疑点目前都在周氏身上,但这几日周氏悲伤万分他们也不好前去,只能等待时机。
散了之后,用过晚膳,沈知朽与徐洛华便回了客房。
床上,沈知朽叼着不知哪里来的毛毛草,难得放松一次,翘着二郎腿笑着同徐洛华谈话。
沈知朽你相信凶手是周氏夫妇吗?
徐洛华:不相信啊,他们没理由要害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沈知朽那你说,谁是凶手?
徐洛华:依我看啊,那个从来都没说过第二句话的周恋很可疑,还有她从来没有露脸的夫君。
沈知朽那你认为,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为何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益处?
沈知朽侧过头,手杵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徐洛华。
徐洛华被他这么一看,不习惯,耳根有些发红。
徐洛华:我也不知,这得见着了了解了才能知道啊。
沈知朽嗯,确实。
沈知朽同意道。
其实,除了周氏夫妇,最让人怀疑的便是周恋与周恋的爱人梁回。
从他们进门拜访到现如今,从来没有见到梁回一次,见到周恋的次数也很少。
如果凶手真的是梁回或者'周恋其中一人的话,沈知朽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们二人究竟有益处。
越想越头疼,沈知朽干脆翻个身,背对着徐洛华。
徐洛华一看,心想沈知朽这位殿下肯定是在为自己实在想不通这一切生闷气,轻笑两声。
房间的烛火还亮着,但窗外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黑影,徐洛华心一颤,不管三七二十一像之前一样压在沈知朽身上,捂住他的嘴。
沈知朽抬起他的手,轻声道:
沈知朽又是有人了?之前你就是这样子。
徐洛华:嘘—这次想必来者不善,之前的那位我偷偷打过交道,是来保护你的,不是坏人。
沈知朽嗯,早就知道了,乔桉那夜跟在你身后,之后都告诉我了。
徐洛华:???
徐洛华直接震惊,没想到这么努力的隐瞒还是没有瞒过沈知朽。
徐洛华: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亏我还瞒你这么久。
沈知朽嗯哼,你当我真是当年那个非常容易被你骗的小鬼了?
徐洛华:那倒也是,毕竟是殿下嘛,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骗了。
徐洛华笑了笑,瞄了眼窗外的人影,发现并未退去,拔出了腰间的刀子准备大战一场。
沈知朽也同样拿出之前藏在衣袖里小巧不易被发现的弓弩,十字准星瞄准窗外的黑色身影。
不过说来也巧,沈知朽儿时与徐洛华便有过一面之缘,徐洛华曾经还骗过沈知朽,仅仅是看上了当时沈知朽手里拿着的糖葫芦。
那个时候沈知朽便想,一个富人家的孩子不可能买不起糖葫芦,为什么非要骗自己的吃。
后来啊他才知道,那是素尽徐家最纨绔的孩子,成天吊儿郎当的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样子。
天天盯着自己出府,每天跟在自己的身后,等到自己手里有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徐洛华就会骗过去。
也就是这样,沈知朽彻底认识了徐洛华,两个人每天都闹来闹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门外那个不知是谁的身影。
沈知朽轻声道:
沈知朽我们要不要像小的时候那样,打个赌,赌赢了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徐洛华:好啊,我正巧好久没有吃到殿下你买的糖葫芦了,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错过呢。
徐洛华:说吧,赌什么?
沈知朽你说……门外那个,是周氏的人还是梁回?
徐洛华:那肯定是梁回,如果我输了我自罚,殿下随便提要求。
沈知朽好,你说的。
沈知朽嘴角上扬,轻声翻下床,慢慢靠近窗子,徐洛华则是在他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沈知朽摸到窗子后,透过窗纸,两箭齐发,直接穿透窗子直奔身影。
两个人速速出了房间,来到院内,发现一位蒙面人身后中了一箭,另外一箭被他握在手中。
沈知朽什么人?
?:来杀你的人。
沈知朽口气不小嘛,连我的弩箭都能接下,看来你不是碎尸案的凶手了。
沈知朽徐洛华,看来你我二人都输了,怎么办?糖葫芦你似乎得不到了。
徐洛华:那我就杀了他换糖葫芦吃喽。
徐洛华将匕首放回,拔出腰间的佩剑,刺向蒙面人。
虽然徐洛华是纨绔子弟,但从小习武,不必专业的差。
两人交锋,沈知朽站在一旁用弩箭瞄准蒙面人的脑袋,打算一箭爆头。
沈知朽等等…那是…
沈知朽徐洛华!刀下留人,他是天花的人!
徐洛华:啥?
沈知朽见蒙面人脖颈处有一鸢尾花刺青,脑海中无数门派闪过,想到了最近几年新建立的暗杀组织——天花。
徐洛华当场愣住,蒙面人抓准时机从徐洛华身旁绕过,直接来到沈知朽身前,刀子刺入沈知朽的腹部。
?:殿下原来知道天花啊,小瞧殿下了,以为殿下在府内不问世事不知我们这小小的天花呢。
沈知朽我在府内……不是无所事事,也是研究过天花的。
沈知朽死死捂住渗血的部位,握着弓弩的手颤颤发抖,连准都对不上。
本想射中头部,但因失血过度,昏迷的最后一刻射偏,射中了蒙面人的耳朵。
徐洛华:沈知朽!
徐洛华见沈知朽倒在地上,愤怒冲昏头脑,举起剑冲向蒙面人,直接照着沈知朽受伤过的部位刺去。
一剑刺入蒙面人的腹部,蒙面人“啧”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为了不打草惊蛇,速速离开了院内。
徐洛华收起剑,来到沈知朽身前,打横抱起立刻将他放回床上,寻人叫医馆的人来。
后半夜,本是空荡的客房突然热闹起来。
乔桉:怎么回事?殿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就这个样子了?
周若清:是凶手做的吗?
徐洛华:不是,是天花的人。
乔桉:天花?妈的,这个组织竟然还有脸来袭击殿下,迟早我要炖了他们天花的首领。
一旁的周若清貌似明白了一切,给沈知朽包扎好后摇着扇子站在两人面前,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周若清:天花我有所耳闻,是近几年来新建立的暗杀组织,专门刺杀富家与皇室子弟。
周若清:周氏是富家,徐氏也是富家,这里还有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周若清:不过这个时间派人……怕是他们应该知道凶手是谁,想要阻止我们找到凶手。
徐洛华: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那就说明他们知道凶手且凶手有了动静,找了天花的人要将我们悄悄的解决。
徐洛华:周兄,既然今夜他来此,那么日后肯定也会来,如果说他真的知道凶手是谁的话,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守株待兔,等着凶手上门。
周若清: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么晚了,该休息了,但是殿下……
徐洛华:周兄不必担心,殿下交给我就好了。
周若清:那我和小公子就回去啦,麻烦徐公子了。
周若清笑笑,一手揽过乔桉的肩膀,并肩离开了房间。
房间又空荡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热闹,让徐洛华心里落寞了许多。
徐洛华坐在沈知朽身旁,心想自己怎么就认识了个这么傻的人,刀子都向他去了都不知道躲一下的。
以及,荀岸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及时出现帮助沈知朽。
他拧了布上的水,敷在沈知朽的额头上,一直陪他到天亮。
整宿都未曾入过睡,生怕沈知朽醒来无人知晓,无人照顾。
又像儿时那样,沈知朽生病,徐洛华负责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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