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天香楼内,房内轻纱软榻传来匀称的呼吸,窗前一抹黑影闪过,脚步如猫一般轻巧敏捷,握在手中的匕首划过门栓,褐红色的房门无声开出一条缝隙,眨眼间,黑影已经站立床榻边,手中的匕首闪出一抹银光,手起刀落,速度令人乍舌。
正欲转身离开,房门处出现了两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长剑出鞘,房间内顿时刀光剑影,黑衣人眼看自己处于下风,余光落在不远处的窗户之上,在对方长剑袭来之时,身子一躲直接冲着窗户而去,破窗而逃,身后二人立即追随而去,房间内只留下一片狼藉。
天边泛起鱼肚白,整个清水县经过雨水的清洗,此刻晨雾笼罩,仿若一座仙山,空气之中都透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卖早点的饭馆商贩已经陆陆续续的开门做生意。
言晞再睁开眼时,四周一片陌生,她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坐起身。同在她起身的同时,淡淡的茶香无声无息的从房间一隅扑鼻而来。言晞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朝着一处看去。
珠帘半掩,露出一方精致的软木榻,榻上放着墨黑色矮几,上面摆放着棋盘,再观盘中棋子,似乎遇到了难解之局。
言晞皱了皱眉,沉声道,“多谢公子相助,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不知某该称你言公子还是苏小姐呢?”一道低沉阴冷的嗓音响起。言晞脚步猝然停滞,回身朝着珠帘后看去,模糊的映出一道男子身形,“汝南太守千金,竟懂得剖尸验骨,着实让人意外。”
“小的不明白公子所说,小的虽然长相清秀,但是实打实的是男子,怎么会是什么苏小姐啊?公子这玩笑莫不是太过荒唐了!”说完,言晞掀开被子,言晞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已不是之前穿的粗布麻衣而是一袭素兰长袍,“你不要告诉我,这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传闻苏耀之女乃是万俟一族之首,胛骨之处有一花形印记。”
“公子平日出门不带尺子吧?”突转话题令对方语顿,随之紧接着便听到言晞带着咒怨的声音,“无耻(尺)之徒。”男子对此置若罔闻,背脊笔直,威严气息隔着珠帘席卷而来,“就凭这印记,就猜测我的身份是苏小姐,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天香楼的那四位姑娘背后可都有这种印记,说不定其中之一便是你说的苏小姐呢。”
男子依旧云淡风轻的声音,“若那四人之一乃是苏小姐,杀手昨夜又岂会落入苏小姐的圈套。”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被他看透一般,那份淡定沉着令她无处可藏,既然他已知晓,言晞也没有瞒着的必要,沉了沉心思,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我就是苏靖萱,汝南太守之女。”
“苏小姐倒是好胆量,你不怕某将你交给官府?”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公子即使有这心思,估计也要等到我帮你验尸之后吧。”言晞微微抬起下颌,眼神中丝毫没有一丝惧怕,“或许之前,公子只是在试探萱儿,不过现在公子未将萱儿的身份公布,不就是因为萱儿对公子还有用处。”
重重地落棋声,让言晞心神一提,“若我真是万俟首领,我多次险些丧命,为何他们不现身救我,万俟一族不过是奸人欲害苏家的借口,我们苏家世代忠良,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却因遭小人陷害落得如此下场,我苏靖萱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会为苏家讨回一个清白。”
“讨回清白?”男子薄唇微动,声音中带着一丝讥笑,“苏小姐不觉得自己有些痴人说梦吗?”
言晞眉心轻拢,素颜之下的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宛若清水芙蓉般,“之前是,但现在不是。”身侧一手蜷握,又不动声色的松开,“公子曾许诺与我,若我帮你验尸,您便许我一事,而这件事就是,我要公子护我性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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