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舟房已经五月有余,今日突然殿下对我说需要暂借我的名字做点事,这个位置都是殿下给的,虽不知道殿下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果断答应了。正好也有事要离开舟房。
回舟房时,路上经过那位大师门口,我看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说:“我愿意以自己双手换得这个护心镜。”
我心想,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才能用双手去换。
所以我打算跟着她,她拿了护心镜之后没有片刻耽搁的往舟房走去,我心想,舟房竟有如此奇女子?
下一秒奇女子就倒在了大雨中,我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手腕的伤被雨水浸泡的快烂了,抱着她连忙往药炉跑去。
她睡得很熟,眉尾稍稍上扬,不用睁眼都知道这定然是个大美人,药炉的医女都笑我说:“哥哥,这么漂亮的妻子怎么舍得淋雨呢。”
我笑到:“下次不会啦。”
无意的占了这位姑娘的便宜。
等她醒来时,她说她叫摇琴,我差点连碗都拿不住。这就是殿下说的那个替身,我知道,但是我却不能告诉她。因为殿下对我有恩,我不会辜负殿下。
那日她生辰,我知道她要送给殿下的是护心镜,我想不出有什么贺礼能与她的双手相比。我知道她不能再弹琴了,但是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能送什么,玄机此人脾气太古怪了些,不禁收了我黄金千两,还让我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说瞧着我对夫人用情至深才愿意给我的。
等她同意出发去长安时,我跟殿下主动请缨去护送她。
这么可怜的姑娘,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其实她也没有面容上的那般拒人千里之外,殿下骗她之事,她想的挺开的,只是路上每每夜晚还是能听到她的啜泣声,盯着自己被废的手腕。也不知是惋惜这一身琴技还是惋惜自己被骗。
回到舟房时,我瞧出殿下不想娶她了。我想,这样好的姑娘我娶了也不亏啊。
这么一个倔强又自强的姑娘。
那段时日应当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她也比之后爱笑了许多,虽然在青王府她知道了自己用双手换的护心镜为另一个女人挡了一箭,她难过了许久,但是之后就不再难过了。虽然我看出来她是装的。
我从外归家时偶尔会收集点好玩的事件回家讲给她听,听到好玩处也会笑的咯咯的,像是孩童那种没心没肺的笑。
可是没过多久,她怀孕了,自然是殿下的。
她开始担心我会不会介意,央求我留下这个孩子。
我心酸,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逼你堕胎,我说,生吧,跟我姓韩。
她又笑了,为了养胎,也比平日里活泼了许多。
可是没过多久,那碗堕胎药就来了,她疼得一直哭着求我不要打掉她的孩子,我好想说我没有,但是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是殿下做的。让她又如何承受的住,恨着殿下是恨,恨着我也是恨。如果恨着我她能好过点,就恨着我吧。
自那以后我们没有再说过几句话,那日阿言姑娘拉着她去放了河灯,回来时我没算好时辰与她遇上了。
她突然开口道:“你可知我今晚许了什么愿望?”
我心酸,但还是回答道:“总不会是希望我死吧。”
她转过头来,穿着十分单薄,我手中握着的披风想递上前但是又不敢,她看着我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说:“我希望我的孩子活过来。”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又道:“那日你说喜欢我,我还在想,如果那日是你救了我该多好。可是如今你看,你和王齐没有什么分别。”
萧公子来韩府时,他问我是否需要他帮忙,我说不用。
他说他已经让那个大夫说出实情了,我还笑道:“青王殿下都只是用黄金堵了嘴,萧大公子不一般啊。”
谁知他只是回了一句:“是他还不够狠罢了。”
我也好想像萧大公子一样狠,如果狠心点,是不是她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如果我知道她之后会为我殉情,那我定然那天不会甘愿死去。
清歌啊清歌,死前我都没有叫你一句原名。也不知道我死后你要怎么过,死前我求了求殿下,希望殿下放过她吧。她的这一生也实在太苦了一点。
死前我好像看到了清歌,她带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眉眼像清歌,嘴巴下颚像极了我。
她唤我:“爹爹”
如果我们有孩子,应该就是长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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