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聊

从舟房出发已经好几日了，到第五日快到淮州时，路过一家茶铺坐着休息时。听到旁边过往的旅客谈论着舟房另选边境将军时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听说了吗，那日韩辞将军死了之后，不到三日，舟房就选出一个新的将军。”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人随即有点惊讶：“是吗，那么快就选出新的了？青王殿下着实能干啊。”

先前那人高深莫测的笑道：“韩将军死后，听说青王殿下因爱将过世伤心过度而病倒了，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

“那是何人还能有如此才能？这么快就选出？”那人果然配合的说道。

谁知声音越来越小，我和小春子耳朵都快贴到那二人背上去了。

他咳嗽两下，双手握拳十分恭敬对着天空说道：“那自然是护国军副将萧肃公子直接任命的，若不是萧大公子谁又有这般才干，这般短的时间就能选出将军。”

“那萧大公子远居长安，怎么能知道舟房的事？”

“听他们说，陛下派萧肃公子到边境例行巡视，正好巡到舟房，听闻此事就将此事办了。还另定了一套军中奖罚机制为了更好地整治军队。”

那两人听罢，又是一起摇头笑道：“国有萧玉，天官赐福啊。”

我听到这几字，皆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一看小春子，小春子也是被说的一直挠脖子，就是我两的习惯，以前我俩去偷听说书，听到令人不耻的内容我就起鸡皮疙瘩，小春子就会一直挠脖子。

这夸奖是否太过重了一些，不过是选了个将军罢了。

打算问问万能的天时这到底是为何，茶娘就问出来了：“两位客官，不就是选了个将军嘛，有必要这般赞颂萧公子吗？”

那人立马回到：“老板娘不知，这萧公子之前的种种就不说了，这选舟房的将军那可非同一般。舟房地处边境，时常受到蛮人来犯，若不是之前的韩辞将军治理有方保了边境长久安宁，但是韩将军去世，这舟房就成了朝堂最忧心的地方。三日之内选出下一位将军不仅是代表萧公子对舟房将士了如指掌，更是为了稳住民心。”

“舟房百姓地处边境最怕的就是外敌来犯，若是其他人推举其他人，可能是不服气。但是如是萧公子推举，那百姓自然就放心了。”

茶娘不解继续道：“这又是为何？”

“在百姓心中，萧公子与其父就是安心的象征。短时间之内选的这位将军，必然也是人中龙凤，虽说我不知这位将军有何过人之处。但是我总归是信萧公子的。”那人眼见天色渐晚，说完就匆匆离去。

茶娘一听会心一笑，说道：“谢谢客官，下次再来。”

我听了半天，大致就是说，萧肃此人果断有主见，又能安定民心诸如此类的夸奖之话，选出的那个将军好不好不知道。但是是萧肃选的就一定好，可见这世人都没有什么主见。

我望向天时想问问他有何意见，轻声唤了一声，天时略微偏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天时，你在看什么？”我问道。

天时回过神道：“稍稍走神了，姐姐有何事？”

我道：“今天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萧肃走之前是给我说了要巡视边境来着。”压低声音对天时和小春子道：“幸好我们走得早，要是在舟房遇到萧肃咱们可能就走不了了。”

小春子自然知道我那堆破事，并不想搭理我，天时满脸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我放下茶杯，手指放在眉眼斜上方，摇摇头可惜到：“这人这里有毛病。不好说。”

小春子又是一口热茶喷出，随即笑道：“对不起，老子没忍住，你继续。”

“姐姐，为何？”像是习惯了小春子这般，天时只是顺手擦了擦我面前那块桌面。

我大吐苦水：“他明明有个美娇娘在怀，非要没事来撩拨我。”

天时适时笑了笑继续道：“可是因为我那日听闻的谣言？”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我更气。

“你莫要听那些人乱传，我和萧肃什么都没有，什么红颜祸水。”我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继续：“总结起来就是，自己有一个未过门的长安第一美人，不珍惜，非要天天跟着我到处跑。而且仇人也极多，每次都误伤我。虽说每次也将我救下吧，但是他自己也会受伤，你说说他到底图什么。”

天时低头思考一下道：“这与我倒是有点相像。”

我立马说道：“这萧肃言辞轻浮跟你是大不同！天时，你想多了。”

怕极了天时以为我是拿萧肃这事讽刺他，但是等我说出来之后我倒是觉得确实有点相像，不过这世上怪事千千万万，一两件相像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说起来，上次你说你跟萧肃在他府中遇刺，这件事儿老子有点疑问，你且听老子讲讲。”小春子突然插话。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说：“你看你说了那日那刺客是说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不是萧肃，其实长安城中知道你在萧肃府上的人多也不多，但是少也不少。那日萧府府上祝贺的宾客，和街上遇到你俩的路人都是知道。”

“所以你想说什么？”

小春子继续道：“你看啊，知道你在萧府的人不少，所以有可能杀你的人也不少。但是你觉得谁杀你的动机最大？”

自从那日天时一语点醒我之后，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萧肃受伤再加上坊间传闻让我一时就错记成了那些人确然是来杀萧肃的，等回过神后想起，好像那些人并不是冲着萧肃来的。

“可是，我以前在长安是乞丐，也遇不到那些达官显贵。等现在好了之后就直接去了萧府，也没接触过什么人，我能得罪谁？”我思考到。

小春子继续引导我：“你不要想你得罪谁了，毕竟有可能你得罪别人，你都不知道。你想想如果你在萧府受宠这件事被传出去，谁最想杀你？”

我气愤反驳：“谁受宠？！！！”

气愤完又想谁最生气，我心里思量道。怕是全长安城的小姐们都生气吧，难不成大家一起买凶杀我？

气我将这不入红尘的萧大公子拉入红尘，还一怒冲冠为红颜？

小春子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天时慢悠悠开口：“其实也不难，姐姐这般受宠，刹的最厉害的是谁家的面子？”

我再次反驳：“我跟你们说了，不是受宠！！！”

又冷静下来回到：“刹面子最厉害的自然是叶家，陛下赐婚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结果突然传出萧肃大堂上带走一个不入流的舞姬，自然叶家气不过。”

还没等我接下来一句话，天时继续道：“可是叶家是朝堂大家，气不过归气不过，可也不会为了一件风流事与萧家撕破脸皮。所以。”

我幡然醒悟道：“那难道是叶安？”

“自然。”天时望向我说道。

还未等小春子添油加醋，我说道：“那绝对不可能，在我还是乞丐时，叶安小姐就大发善心施舍我钱财，这般善良的美人不会做买凶杀人的事吧。”

小春子接到：“我觉得买凶杀人和她愿意施舍钱财给乞丐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不对啊，你们可能没怎么见过叶安小姐，我见过数次，每次见我都是温婉可人。就算知道我和萧肃传的那些荒唐事也没怪过我。我觉得不是她。”我回想了之前看到叶安的种种，怎么都不相信是她。

“那是因为她没资格怪你，就像姐姐说的，长安城中的显贵人家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就算萧肃那日娶了你，叶安也没资格说什么。”天时喝一口茶，轻飘飘的解释。

虽然口气没什么变化，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诚然如你们所说，就是叶安买凶杀我，可是她不至于连萧肃都杀吧。”我现在一想起那日萧肃苍白的脸庞，和我扯出带着剧毒的短箭，我都打一下冷颤。

小春子的筷子轻轻敲在茶杯口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说过，那把短箭是冲你而来，萧肃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吧。”

啊，突然灵台清明，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说的通了。

我愁眉苦脸道：“不至于吧，如若我们的猜测说的是真的，那叶安小姐也着实小肚鸡肠了点吧，我俩啥都没发生，她都能杀我，那要是我们发生点啥，不得给我把坟地都选好啊。”

“所以说，你们女人啊，嫉妒起来也着实可怕了些。”小春子感慨道。

其实虽然他们有说的有鼻子有眼睛我对这事儿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毕竟我是一个相信自己眼睛的人。虽然我也偶尔感受到叶安定然不如她表面那般温婉，但是世家小姐都是娇宠惯了有点自己的小性子也是自然。但是能去杀一个自己见过不多几面的陌生人，我还是觉得不可信的吧。

“既然你们都能想明白，那萧肃自然也看得懂，那为何叶松落马了？”我道。

天时轻声开口：“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叶家就靠这几个侄子在朝堂上做事。可是毕竟外侄不如亲女。如果叶安被供出来那叶国老自然不愿意，只能将叶松推出来顶罪。萧肃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除了一个杂草罢了。”

这孩子，一条人命说成一个杂草。

又接到：“他也知道不可能供出叶安，不过扯出叶松，萧肃也不亏。毕竟他也是不打算成这个亲的，这样能拖一段时日也是极好的。”

我道：“怎么这萧大公子不愿意娶叶安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我偶然问过长泽大师，连他这个隐居十林的人都知道。这萧肃是有多不情愿啊。”

这叶安在我看来相貌人品都是极好的，除去这件不知道真假的事儿，我真不觉得叶安哪里配不上萧肃了。

天时带着点疑惑反问道：“难道是假的？”

我摇头解释道：“我也问过萧肃，他是真的不情愿。”

“那不就对了，人家正主都不情愿，这外人再着急也没什意思啊。”小春子总结到。

一番言谈之后，天已渐渐快黑下来了，我们再不到淮州就只能露宿荒林了。

叫来老板娘结账之后，老板娘热心问我们：“三位客官可是要去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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