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为了锻炼她成为继任族长,从小就将她丢进蛊阵中训练,一天十二个时辰那时就有六个时辰在蛊阵中,除去睡觉时间其余时间还要背药理和蛊书。起初她也害怕和这些黑乎乎的虫子待在一起,常常哭,可是阿娘就跟听不见一般,谁劝都没用,后来她开始渐渐懂了并没有人会来救她,除了到时间被放出去,就是自己学会自救,要不驯服这群蛊虫,要不就学不会驯服被他们撕咬。
后来阿娘去世后,她继任族长之后,也跟着族长老人出去行医救人过,有一次遇到战乱那个将士以为她是敌方派来的,一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可她却面不改色的继续替那将士上药,将士后来问她为何不大声呼救,外边都是慕家的人,就算不会武功人那么多进来也能打赢这个受了重伤的将士。可是她说,族人奉我为族长就是为了寻求我的庇佑,若我遇到危险第一反应都是大声呼救而不是自救那我以后还怎么让我的族人信服我,相信我。
面对白虎的攻击,那一瞬间慕翟没想过呼救和逃跑,想的也是就算自己活不了,也不能让白虎去袭击族群。对啊,遇到危险不呼救从前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怎么会因为萧肃而变了呢。
萧肃听到这话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本来怒意满满眼神稍稍往下看到她被野草树枝割破满是刮痕的双脚,他立马蹲下来,将慕翟的双脚稍稍提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慕翟大惊失色。
萧肃稍稍使了点力气就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双脚,他道:“既然注定都是要做夫妻的人,看个脚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像是为了在刚刚那番交谈上扳回一成他低声嘟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说什么?”慕翟没太听清。
萧肃看了看她的脚,被一路上的野草树枝划了很多口子,虽然都不深,但是还是疼。再说这草丛间也许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蛇虫鼠蚁也不一定。
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伤药,萧肃扯下自己的衣袖给慕翟好好的包好双脚,虽然也没什么作用,也可保证不会让毒虫之类的钻到伤口里去了,慕翟很想打破此刻的场景并告诉萧肃,她从小和蛊虫一起长大,蛇虫鼠蚁碰过不少,且吃过不少草药早就百毒不侵了,如果不是什么世间罕见致命的毒药毒虫一般的毒药毒虫都奈何不了她。不过看到萧肃包的极其认真,她没说出口。
“跟着父亲行军时学过一些包扎术,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给女子包脚的,估摸着也不会太好看。”萧肃边说便给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真的第一次给女子包还是因为紧张,包的着实不算美观,不过还算实用,至少不会光脚着地了。
慕翟看着自己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双脚道:“虽然是不好看,但是也还算实用。”说吧,随手召唤出一只荧光蛊虫道:“这是寻路的蛊虫会帮我们找到回去的路,跟着它就能回去了。”
正想抬腿跟着蛊虫走,萧肃一把横抱起慕翟,慕翟惊恐道:“你做什么?”
萧肃看着她道:“我给你包好脚不是让你来走路的,只是不想再被野草树枝划伤,到家之前你都别想下来。”
现在情况着实令慕翟有些头大,她本就穿的清凉,里面一个抹胸里衣,但是细看连肚兜颜色都看得清楚。虽然有萧肃这件外袍裹住身子但是毕竟是夏季的衣服还是薄的透明,她现在这么被抱着,头发凌乱脚还裹着,要是族人看着这算个什么事啊?
“你不要小题大做了,要是被族人看见了又要作何解释。”慕翟挣扎的想跳下来,被萧肃圈的死死的。
“原来慕族长管这叫小题大做?那刚刚慕族长准备英勇就义的行为算什么?大题小做?我倒是第一次见把生死度之身外的奇女子啊。”萧肃道。
到这时候慕翟才稍稍理解到,为什么萧肃生气了,是生气慕翟刚刚遇到危险没有大声呼救,虽然她并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但是为了不让族人知道,她还是软了口气道:“萧肃你先放我下来,你要是生我的气,等回去了我再给你慢慢给你道歉好不好。”
“慕族长才看出来我在生气?”阴阳怪气听习惯了,萧肃将这个口气练得十足十的好。
可是他生气什么呢?刚刚那个根本不算生气的理由啊,毕竟就算反击失败受伤的也是慕翟自己啊,难不成还是心痛自己那把长剑?果然这些公子哥说话都是这般,明明心痛那把长剑不好直说,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慕翟道:“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你那把长剑若是拿得回来我就替你拿回来,若是拿不回来,我便赔你一把可好?”
像是没想到慕翟会想到那里去,萧肃边走边看向怀中脸色逐渐没那么红的慕翟,他无意间挑了一下眉毛道:“你是不是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这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慕翟只能不给回应。
萧肃停下脚步,荧光蛊虫也懂事的停下脚步,萧肃道:“阿言,你嫁给了我,理当就该由我保护,不然你要我这个夫君有何用?”
在慕翟的认知里,夫君就是阿爹那种跟阿娘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开开心心过日子的那般,又或是族中其他夫妻那般,偶尔小打小闹也能很快重归入好的那种。她第一次知道有了夫君是会受夫君保护的,又或是按照萧肃的意思是,夫君的作用就是她对于族人一样,会得到夫君的庇佑。
或许是这个意思?但是她转头一想,这跟小玖话本上那些拜把子求大哥庇护的江湖道义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了啊,难不成夫君就跟拜把子一样?
阿娘去世的早,她又不苟言笑惯了,都要成亲了,给她说这些闺房话的长辈也没几个,没人告诉她夫君到底有何作用,虽然她心里知道是假的是交易,但是还是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了。
她想不出来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只能点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快到家了,要是被族人看见怎么办。”
萧肃道:“不抱你了。”
慕翟正欲下来。
萧肃继续道:“背你吧。”
慕翟:“......”
眼见拗不过,慕翟趴在萧肃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本来今夜萧肃不知道慕翟去哪里了,可是族中善心的好族人太多了,几个善良的大娘告诉了萧肃慕翟去了药浴池,一并还将药浴池的方向指给了萧肃看,本来萧肃没打算去,只是看到药浴池那边幽深又静谧,觉得是个练剑的好地方,就跟了过去,一来是为了怕慕翟出事,虽然这里也是他们慕家的地方,但是也距离族群太远了他还是不免担心就跟了过来。二来也怕其他人误闯进来,要是女子还好,要是男子误闯看到慕翟沐浴怎么办。反正他也闲,就在那处挑了个好地方练剑。
幸好是跟了过来,不然今夜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那时候并没想那么多,看到身着单薄的慕翟倒在一旁,趁着白虎受了蛊虫的干扰,一跃而起将长剑稳而准的插进了它的眼睛里,也幸好还不是个成年虎,不然也免不了废萧肃一番力气,以前为了每年过藏剑山庄的剑试,与个什么野兽搏斗是必考的,所以对于萧肃并没什么难度,只是他看到慕翟明明不会武功非要逞强的模样又心疼又生气,才面无表情。
听到她说从前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他愣住了片刻,他什么都想到了,包括要教育慕翟说的话他都想到了,可是他却没想到,她是他萧肃注定的妻子没错。但是她却还是慕家族长,那个从小就没有支撑没有后路只能靠自己的慕翟。
从前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没错,从前是这样,只是从此以后不再是这样了,慕家第二十八代族长慕翟,他公子如玉萧大公子的夫人也是有人护着的了。
好在慕家人没有夜间出来玩耍的习惯,大家都早早的熄了灯睡了,等萧肃和慕翟回家时也没遇到什么人,萧肃将慕翟轻轻放到床边并再三嘱咐她不能动,灶上的水一直用余火温着,温热的适合用来清洗伤口,萧肃打好温水慢慢解开那团已经乱了的布料,将慕翟的双脚放到水盆里轻轻地清洗她的伤口。
“不要动,踢翻了这盆水再去烧可要多等一会儿了。”萧肃按住了慕翟不安分的双脚,她定是没有被人这么洗过脚,且也没见过男子要这么为女子洗脚,虽说是清洗伤口但是跟洗脚差别也不大。
“萧肃,你不必这样。”慕翟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句他们官家人爱说的话:“这不合规矩吧。”这岂止是不合规矩那简直是太不合规矩了,二人还没成婚就这样本就说不通,而且一般都是女子服侍男子的,哪里会有男子服侍女子的,虽然慕家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只是也没有女尊男卑的思想啊,这种事情就该自己亲力亲为啊。
萧肃给她清洗好,从一旁拿过来干净的布给她擦拭好道:“在萧家我就是规矩,反正你终归都要嫁进萧家的,早点习惯也好。”将慕翟放好在床上,见她躺好道:“我不会医术,唯一认识的千夜也走了,你就自己瞧着写个方子,我明天去给你抓药。”
打算端着水盆走了,慕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我已经没事,你去把卉玉给我叫来吧,我已经太久没见到她了。”
萧肃却道:“你先休息吧,这几日她忙着炼什么药,怕是没时间见你。等她出来了我告诉她。”
慕翟点点头,躺了下去,却没有马上睡着,心里还惦记着萧肃的那把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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