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废弃的茅草屋我也看的出是好生收拾过一番的,虽还是破烂却被煮茶的炉子烤的暖烘烘的,我也不寒暄了直接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他我二人倒好茶水,轻轻尝了一口道:“好茶。”
“这是今年江南地区的新茶,陛下特意赏赐给我的,就连煮茶的水都是用的天山的泉水,自然是好茶。”慕平也坐下慢慢给我说道。
其实我不爱喝茶,说这个也不过是习惯性的夸赞一番罢了,我瞧着他放下茶杯道:“国师既然打算请我吃茶难不成自己不吃?何不解下面纱。”
慕平闻言手覆上了面纱道:“慕族长也知道我面容可怖,怕吓到了你。”
“国师这可说笑了,前不久卉玉我都见过了,还能怕国师吗?”我轻笑一声。
我看着他一层一层慢慢地解下那层黑纱面罩,露出了一张令人害怕的脸,全是蛊虫啃噬过的痕迹无一处好的地方,他比卉玉练得更为深刻所以受惩罚时也比卉玉严重,我看到这张脸愣了一下皱眉道:“竟然是你?”
那日我在跟踪萧肃去青楼时曾救过一个被受惊的马匹踢伤的人,那时他也是毫无任何遮拦的让我看到他的脸,那时我还失忆根本记不起来这就是慕平。又或是没想到这会是慕平,那时候我还好心的救了他,我稍稍调换了一下坐姿虽然要舒服些但是却显得有些懒散,这是慕翟不会有的,但是阿言却会有的习惯。
“慕族长从前可不会允许自己坐姿有一些不雅,现如今倒是改变了许多。”慕平看着我道。
我还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吃到:“不过是知道了你没打算杀我,不担心了才松散下来的。唔,这糕点倒是也是好吃的。你要不也坐下来吃吃?”
“哦?慕族长从何见得?”慕平道。
“在淮州时我尚且没有一丝自保之力你都没杀我,而如今我恢复记忆了可以自保了你更不会杀我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紧张。”新茶虽然醇香但是喝起来总觉得不如陈茶涩的令人记忆犹新。
慕平见状也从桌上拿下一块糕点摊开放在手中道:“这倒也是,慕族长百毒不侵,下毒也是没用的,啧啧啧可见是我失算了。”
我吃完一块糕点见他还不想说到正事上,咳嗽一声道:“国师不如开门见山吧,今日拦我不是杀我是要如何。”
这句话说完慕平沉默了一会儿,一块绿豆糕也不知道哪里特别看了好几眼才缓缓放到自己面前的碗碟道:“这二十年来,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单独的像是朋友一样的聊天。”
我细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虽然以前都在慕家,但是和慕平说话的内容基本都是关于蛊术医药之类的,像朋友一样谈论其他的好像确实没有,且也从未两人单独在一起过,以前最少都是有千夜卉玉在的,又或是族里其他人在的。
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我也索性看着他不答话。
“我们同一年出生的,我比你早出生了五个月,算起来我算你兄长,可是无奈你是未来的族长我阿爹不允许我叫你妹妹,而你从小受众人拥戴也不会发现有我这么一个资质平平的哥哥的。”慕平开口回忆起往事。
“为了能得你高看一眼,我就拼了命努力的联系我的蛊术我的医术,好不容易混成了咱们那一辈的翘楚,想着总算能让你高看一眼了吧。谁知道千夜抢在我前头将我熬了三天三夜研制出来的蛊术献宝似的给你拿了去,你以为是千夜做的还夸了他几句,千夜一向没心没肺他只是觉得在跟我开玩笑,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药蛊是我费尽心力研制出来就为了和你说上几句话的。”慕平轻轻地捏了捏手指继续道:“他与你从小便好并不觉得和你多说两句话是件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当我去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却说我小肚鸡肠就将我打发了,那时我很失落,努力了那么久却没有机会与你说上话。”
我垂下眼眸看到他反复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是慕平的习惯,以前在学塾上课时他回答不出夫子的问题就会捏捏手指缓解自己的情绪,没想到那么多年还是这样。
“宗姨对我说你早就到了婚娶的年纪若我真心喜欢就早日准备好聘礼去求亲,我知道族中爱慕你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单单是一个千夜都是我比不过的,医术蛊术我们不相上下,但是就论关系你和他更为亲密,就当我打算放弃时,宗姨却说你近日为了洛城瘟疫蔓延的事情焦头烂额,若是我能想到办法缓解洛城的瘟疫那定能与你并肩作战,说不准慢慢地就会有感情了,所以我就不要命的天天待在蛊房里半个月才找到办法压制住瘟疫,虽然没有解决掉瘟疫但是还是为你缓解不少,我记得那是长大后你第一次对我笑了。”慕平看向我,像是在回忆那时我的模样,我从前是个不爱笑的性子,但是这件事我记得,慕平带着炼制好的药蛊到我面前时我是难得一次的笑了。
“只是没想到。”慕平低头苦笑。
我接话道:“没想到你的药蛊因为用药过猛,没过多久瘟疫又复发了比之前的还强烈,为此事我还斥责了你。”
“是啊,本想着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去求亲就算你不同意也定然不会拒绝的过于难堪,谁知道造化弄人啊,我弄巧成拙了。”慕平道。
我看了看外面愈发下的雪,又望向慕平面目全非的脸叹口气道:“那时我正在气头上连千夜都没逃过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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