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是谁

季景舒选到了满意的礼物，与苏子沐告别后便和季景云离开了，走的时候左右环视了一下，并没有梁怀笙的身影。

二人出了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一个身影挡住了前面的路。

墨色的衣角，季景舒抬眸，来人正是梁怀笙，“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我是谁？”

听了梁怀笙的提问，季景舒才发现自己连对方是什么身份还不知道，上次皇宫匆匆一见，季景舒猜测对方是个王爷，可是也仅限于此，她经年离京，不知人事，思索前后也未能猜出对方身份。

只能回答道：“不知。”

“沂州淮王，梁怀笙。”梁怀笙正色说道。

季景云不知对方身份如此尊贵，吃了一惊，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立马想跪下行礼。

梁怀笙正打算说免礼，季景舒伸出了手阻止了季景云下坠的身体。

梁怀笙收回了手， 说道：“市井之地，不必行礼。”

季景云明白不能太过招摇，小声回道：“谢王爷。”，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是什么运气，舒姐姐竟与淮王相识。

梁怀笙并没有继续闲聊的意思，说完想说的便告辞了。

只剩下季景云在原地上下打量季景舒，不时发出感叹，“舒姐姐，你是怎么认识淮王的，太厉害了。”

季景舒将这段过程简单地告诉了季景云，季景云没想到竟是自己的香囊让二人相识的。

她记得上一世季景舒与淮王就像两条没有交集的线，一个小小的一个小小的岔口让事情朝着另一条路发展了，是不是她的路也会不一样了。

再过不久季景舒就到了季景舒和太子相遇的时候了，不知道这一次舒姐姐会不会避开这段缘分。

晌午已过，但日头还很足，二人吃过午饭便抓紧赶往城郊，还好不算太远。

朝城西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两排茂密的柳树，再往里走，便可看到一个紧闭的大门，门两侧的柱子上刻着一幅对联，“绣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

季景舒上前轻扣门栓，见一下未有人来，在扣一下，里面传来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看着比她们略长一些的女孩子打开了门，询问道：“两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拜访锦娘的。”季景舒回道。

来人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二位稍等。”，说完便进里院去了。

不多时便有人前来领她们入内，二人进入园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青石瓦铺成的甬道，道路两旁栽满了各个品种的鲜花，颜色由浅入深，十分有序。再往里走是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便是主屋了。

来人将她们领到了门口处停下，说道：“师傅，人到了。”

季景舒朝里望了一眼，看到一个面容精致看着年纪并没有很大的女子坐在主位上，想必就是锦娘了。

“进来吧。”主位上的人开了口。

二人闻声走了进去，先前领着她们进来的人并没有跟进来，见她们进去便离开了。

季景舒和季景云走上前去打招呼：“锦娘好。”

二人问完好，原等着锦娘的回话，只是座上的人面容平静，没有开口的意思，眼神无波地看着二人。季景舒见状继续表明来意，“这是给您的见面礼，请您笑纳，舍妹想拜您为师，不知是否有幸。”

锦娘身边的人接过了她们的礼物，来到锦娘面前，打开了盖子。

锦娘看了一眼盒中的东西，白釉玉净瓶，正是她前些日子里让祥云阁留的那批。她不认为这是巧合，看向二人的眼神里多了分考究，想必是苏子沐的朋友吧。

就算是他的熟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来者只有一个身份，要么是过客要么便是成为这院中的绣娘

“话不多说，先验一下你的底子。”“来人。”

不多时，园中的一位绣娘捧着一个篮子走了上来，侧目一看，里面有针线，布料，花绷子，炭笔等。

绣娘将东西放到了季景云的手里，退到了锦娘身后，“花样自选，半个时辰交工。”锦娘开口道，随后便不再说话了。

季景云走到客座上，季景舒坐其旁边。半个时辰绣不了什么复杂的图案，锦娘只是想探探她的底子，想好花样后季景云没有浪费时间，立即拿起笔绘制起来。

季景舒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她抬起头看向锦娘，发现锦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大厅中只剩下一位绣娘和她们二人，锦娘出去了，季景舒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些，从她们进来到现在她便少言寡语的，不知道云儿的拜师之路会不会顺遂。

季景舒的视线移到了大厅的装潢上，如她们进来所见的院子一样，整体幽雅静谧，富含春意，到处都有植株花卉的点缀，看来锦娘是一位喜爱花草之人。

剩余的时间里，季景舒一直专注地看着季景云刺绣。

半个时辰已到，季景云收线，锦娘踏着点回来，走到主位上坐下，说道：“绣好了？”

“绣好了，您请看”，季景云将绣品递了上去。

锦娘低眸一看，季景云选的是一块翠绿的布，上面绣着的是一朵水仙，水仙的茎和叶选了浅一分的绿色，叶姿秀美，花朵黄白，花瓣唯美的舒展开，走势自然，针法细腻，看着像是有多年功底的，是个好苗子，锦娘心里感叹道。

“底图勾勒不错，色彩搭配得当，针法也不错。”，锦娘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还是夸赞的语言，季景云的眼睛随着她的话开始睁大。

“这么说，我可以拜您为师吗？”季景云激动道。

“我说过，这只是试试你的底子。”，锦娘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季景云的眼神明显暗了分，但是心里告诉自己，过了第一关，已经离成功进了一步了，眼神又坚定了些，看着锦娘，等着她发话。

“今日就到这里吧，若要拜师便明日来吧。”

说完话锦娘欲抬脚离开，季景云开口唤道：“锦娘。”

锦娘停下离开的脚步，等着她的话。

刚才是情急之下开的口，季景云这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季景舒感觉到了云儿的紧张，伸出手搭上她的胳膊鼓舞她。

“老师，我想知道您的考核内容是什么，我想好好准备，不负所望。”

季景云带着一脸的真挚和赤诚看着锦娘的眼睛，许是被她的真诚打动的缘故吧，这次锦娘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姑娘，每年来这找我拜师的人比比皆是，但是真的耐心学下去的不多，比你资质优异的也不在少数，能让我收徒的更是寥寥无几。这个机会为什么给你要看你的本事，若连这份功夫都等不得，明日也不用再来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季景云也明白了这一切不过也都是锦娘的考验罢了。几日也好，数月也罢，无论如何她都会坚持下去的。

“晚辈知晓了，恭送老师。”

锦娘离开后，二人由来时领路的姐姐领出门去。

“我们已经离成功更近了一步了，不要多忧了。”，季景舒看着比来时蔫儿了些的季景云说道。

她曾预想过这条路不会太一帆风顺的，只是真经历下来，鼓足的力气不免还是泄了几分，不过没关系，回去补给补给就好了。

“嗯，可是舒姐姐...我饿了。”，话头一转，季景云又露出了那月牙儿似的笑容。

季景舒一下子也被逗笑了，“嗯...那舒姐姐请你吃天香居的烧鹅如何。”

听到烧鹅二字，季景云的眼睛都睁大了，吞了口口水，惊呼道：“真哒。”

拉过季景舒的手臂蹦蹦跳跳地摇了起来，“舒姐姐真好，有烧鹅吃喽。”

二人还算幸运，到天香居的时候，烧鹅只剩最后一份了，本来前面有位公子要买的，看到是两位姑娘想吃便让了出来，她们这才得到了这最后一份烧鹅。

烧鹅在店里由大厨切片包好带回府，只是季景云实在是饿了，盯着它移不开眼，季景舒便让大厨将两个大腿单独装好放到季景云的手上，路上吃。

“舒姐姐，给你一个。”，季景云将其中一个大腿递给季景舒。

季景舒没有接过来，“你吃吧，瞧你的肚子该饿扁了。”

季景云并没有收回手，“舒姐姐，今天你陪着我也很辛苦的，我们一人一个。”

季景舒也没有再拒绝，接过来，两个人就这样迎着夕阳手握鹅大腿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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