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跻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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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人群，呈书亦一眼就看见了在中央对着别人喋喋不休的小孩。

“我也不知道你出门是不是没长眼睛，还是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能碰上你这样的人。”余一的语气倒是极平淡，但胜在巧舌如簧，即使对面那人比余一高了一截也将对方噎得吐不出半个字。

人群中渐渐弥漫开了议论声，呈书亦笑了，薄唇边的弧度尽显讽刺。

“余一。”

本来欲继续跟人吵，但呈书亦这一声硬是叫出了他一身的冷汗。奈何呈书亦周身气场太强大，本来还在议论的众人瞬间噤若寒蝉，而后小心翼翼散开。

呈书亦的气势让对方误以为他是来给余一撑腰的。见那身高也不像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模样，对方灰溜溜的走了。不消片刻，偌大的一片空间只剩师生二人。

“老师。”余一站在原地绞着衣角，浑身上下透着不知所措。呈书亦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面前瞬间蔫下来的小孩，周身寒气逼人。

“老师，他撞到我了，然后也没道歉，我就一时没忍住……我……我错了。”余一已经难以将语言组织的很完善，只是避重就轻的叙述事情经过，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

呈书亦笑了，难以分辨喜怒。

抬手看了看表，呈书亦转身提步，余一只得在后面小跑跟上。只是到了车前，余一本来要拉开车门，让呈书亦一把按下。余一有些疑惑，扭头看着呈书亦。

“三公里，二十分钟后我要在家见到你。”呈书亦一开口，盛夏的空气中仿佛都凝了冰碴，“跑着回去。”

大脑一片空白，余一搭在车门把手上的手都未来得及收回。像是凭空投下的真空泵，抽走了余一周身的所有氧气。直至腕关节处的温度消失，余一才回过神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车，余一还是有些呆滞。

可呈书亦的神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早已忘记中考体测过后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系统性地跑过步了。好歹当初体育也是堪堪满分，余一本以为自己能够在二十分钟之前赶回去。但长久不锻炼早就导致身体素质直线下降，即使余一紧赶慢赶，到家时仍旧超了五分钟。

体内氧气来不及供给，余一喘着粗气，胸腔上下剧烈起伏着，敲响了书房的门。

呈书亦的声音仍旧透着寒意，余一朝书房里走时都觉温度一下降下了不少。“呼……老师……”小孩的气息仍旧极乱，双腿的肌肉一突一突地跳着，仅仅站着就是一阵酸痛难忍。

呈书亦转过椅子，棱角分明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情绪。

舌尖在干燥地唇瓣上划过，留下一片湿润，快要干裂的唇终于缓和了些。呈书亦视线往旁边挪了些，那里摆着一杯水。

余一松了一口气。四十度的温水划过咽喉，缓解了许多干涩。余一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

但现在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余一老老实实放下水杯，强忍酸痛，笔挺地站在呈书亦面前。

啪！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伴随着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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