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跻 第18章

18

面部皮下毛细血管迅速破裂，余一左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余一懵了，偏过去的脑袋半天都未回到原位。

即使是极力压制，呈书亦眸中仍旧露出几抹还未来得及掩藏的怒气。

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余一顿了顿，右腿后撤，屈膝缓缓跪下。余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时候抬头定不是什么好事。

脸上那个分明的巴掌印还在一突一突地跳着疼，余一死死咬着唇内的嫩肉。呈书亦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坐了下来，明显加重的呼吸显示着他几乎燎原的怒火。

“难道你长这么大，有人教过你，自己的不快可以随意发泄给其他无辜的人？”呈书亦的声音极低，同时伴随着的，是让余一不自觉颤抖的低温。

“余一。”

余一明白，此时就算是自己不想抬头面对，也得抬头。于是乎，余一颤抖着抬起头，对上了呈书亦那抹让人畏惧的视线。

余一的心狠狠颤着，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能够不躲避，但察觉到呈书亦眼中愈演愈烈的情绪后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挪开视线。余一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呈书亦的眉蹙得更深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不轻不重地叩着，不大的声音却让书房内紧张的氛围骤升。

“说话。”

轻轻二字仿佛牵动了脸上的伤，钝痛更加难耐。饶是如此，余一也明白这时候不说话只会让呈书亦更加不快，于是乎鼓起勇气开口。

“没有。”

见呈书亦看着他不说话，余一的一颗心更是慌乱，开口为自己辩解时语气竟带了一些委屈。“老师，那个人说话真的特别难听，撞到人了也没有一句道歉，我也确实是一时没忍住才……”

呈书亦倏地笑了，那低沉的笑声听得人心生寒意。

“这就是你把自己的不快发泄到别人身上的理由？”桌子突然发出一声响声，始作俑者的怒气也让它狠狠颤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上学都已经印在脑子里了吧？”

“你这样的行为说好听了叫还小不懂事，难听了就是……”

呈书亦倏地抬起视线，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却字字诛心，一阵见血。

“明知故犯。”

这话太重，余一有些无地自容。

但是呈书亦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靠在了身后的书桌边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余一。“也不是我打击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觉得委屈，你那么远大的理想可以不用实现了。”

像是瞬间处于真空环境中，霎时间余一周身所有的氧气都被抽走，闷得快要窒息。

“你有天赋，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以现在的状态，以后就不置可否了。”

像是巨大的山因为倾盆大雨而即将山体滑坡，余一此时处于山脚下，一番话像是一块块巨石从头顶砸下，直逼心底深处。

血液中的水分迅速从泪腺排出，进入泪囊，而后排入泪管。奈何排出太多，超过了泪管能承受的正常量，不过一个咄嗟的功夫余一已经泪流满面。

—————

体考上岸啦

道阻且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