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跻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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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愣了愣，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将腰带解下递给呈书亦。

将自己刚刚舞台上的一套造型对着镜子重新做了一遍之后，余一转头看向呈书亦。呈书亦轻轻颔首肯定，而后道：“自己看出问题在哪了吗？”

余一有些疑惑，摇了摇头。

呈书亦并不意外，用手中对折的皮带轻轻敲了敲余一的胳膊，“侧弓步。”

余一照做。“两脚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这样显得有点局促。”呈书亦在这类的问题上，总是极有耐心，“包括后面几个动作之间的连接，变换手位脚位的小动作太多，看起来就太慌乱。”

小孩听得仔细，盯着呈书亦给他用作示范的造型，便也意识到了问题与差距在哪里。

待呈书亦演示结束，余一重新做了一遍，直到看见呈书亦颔首肯定才停下动作。“这次还不错，但是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避免尽量避免。”

呈书亦轻道，而后看了看余一，出声示意，“伸手。”

余一呼吸一滞，刚刚被冲散不少的委屈再次涌了上来。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内的酸涩，余一规规矩矩伸出手。

呈书亦没有刻意收着劲，于是乎三记皮带，带着破风声落在余一手心，疼得余一再一次呼吸一滞。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形，呈书亦的处理方式皆是如此——点出问题，解决问题，敲打几下小惩大诫。从前他训练比赛时也是这般，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是以，呈书亦忽略了余一的情绪。

结束一切事宜后回到家，时间已然接近凌晨了。

余一拖着一身疲惫将所有事情收拾好，躺在床上，本该是倒头就睡的——余一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白天的事对余一来讲，自然是会觉得难过，但若是能够想明白，倒也没什么再值得纠结至今的。

只是余一现在心中，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说是难过，倒也不像；或是不甘，他也并无合适的立场。所有无名的情绪像一团棉花样堵在胸口，闷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望着桌上父母的合照，余一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敲响了呈书亦的房门。

“老师，我能......出去一趟吗？”

征得允许后，余一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一个地方——

墓园。

说是墓园，其实算不上什么正式的墓园，只是一处有些荒凉的墓地，甚至连看守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地方，通常都是家中困难，却又实在不想草草了解后事，才会将人葬在这样的地方。

凌晨的夜黑得叫人心慌，深秋的天气已然是风一刮就会让人不自觉颤抖的程度。余一有些低估了此时天气的寒冷，身上裹着的外套太薄，风吹过时，余一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朝前走去。

来到了一处墓碑前，余一裹紧了外套，轻轻蹲下，颤抖着手拂去墓碑表面照片上的灰尘，反反复复，直到黑白照片变得清晰。

半晌之后，照片又模糊起来。

余一扬起了头，确认眼泪倒流回眼眶后，直视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扬起了自己的标志性微笑。

“爸妈，朝然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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