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渡劫渡情

鬼帝夜宿白墨房阁，归殿后勃然大怒，诛杀百人泄愤之事在鬼界传开，整个鬼帝殿上下对白墨恨之入骨，认为是白墨让鬼帝心不悦，使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便处处刁难白墨。这便是命在他人手，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把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发泄在白墨一人身上。

一人可对另一人狠到何程度，不是将其开肠破肚，粉身碎骨，让其生不如死，而是借刀杀人，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皆是杀戮，杀人无形。曲终人绝，全身而退，清白如故，千人敬仰，万人拥护，而死之人却不知被其所杀，错杀人无数，依旧怨念深重，无法转世轮回，最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偏阁内，白墨与凤凰对坐饮茶，在白墨记忆中这还是与凤凰第一次如此进距离接触。凤凰上仙，三界唯一一只火凤凰，尊贵无比。凤凰上仙，一生光明磊落、冰清玉洁，众人爱戴。凤凰上仙，天地祥瑞，人美心善，下凡造福人间，流芳百世。

白墨为容器时凤凰上仙是遥不可及的主人，白墨永在远处扬望凤凰上仙，而凤凰上仙从不与白墨亲近，但容器可亲近之人唯有主人，所以白墨百般讨好凤凰只为凤凰多看自己一眼，可直到燃尽生命时，才知晓自己的一切都是徒劳，因自己是一无情无感，不知楚痛的冰冷容器，可现在白墨不同了。

凤凰：阿墨，你莫要在缠着弥皇。

凤凰想借弥皇之手铲除白墨，甚至白墨爱护的所有的一切，让白墨对弥皇怀恨在心。若弥皇想杀白墨，整个鬼界，甚至整个三界都将白墨视为敌人，白墨便会成为三界诛杀。可惜凤凰定是忘了，白墨与其同心同感过，凤凰上仙，白墨曾经百般讨好的主人，白墨最了解不过，正好白墨亦想与他们做个了断，便随了他的愿。

白墨我这百年一直在做之事就是离开弥皇，若不是他纠缠我，我亦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狐姚，清明，混沌，楚辞，他们任何一人，都可让我衣食无忧，荣华富贵，最重要他们爱我，护我。

白墨拾起茶盏，小酌一口，细品，感觉确实是好茶，甘甜中带着一丝苦涩，很警醒人。

凤凰：若不是你占我记忆，用我相貌，他会将你错认成我。

凤凰脸上虽然无怒色，但手中茶盏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白墨又倒一杯水饮下，便正襟危坐看着仙气缭绕的凤凰。

白墨凤凰上仙，我是你的容器，你是神，且那时我已燃尽生命，我如何夺你记忆，占你容貌。但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晓了。

凤凰：你知晓何?

凤凰神色渐渐凝重，白墨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轻笑，仿若在讽刺一般。

白墨凤凰上仙将容貌，记忆，甚至爱人给了我这容器不就是想让我替你渡劫替弥皇渡情，但让凤凰上仙没有想到的是，弥皇竟对我另生情愫，凤凰上仙怕我一容器占了你所有，便醒了不是。

白墨道破所有，毫不给凤凰留情面，但凤凰面容却染上喜悦之色，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事已至此，凤凰也不用与白墨买关子，开门见山。

凤凰：阿墨，现在倒是能言善辩，难道不是你对弥皇暗生情愫，你现在知晓那些记忆是我的，怎还缠着弥皇?

白墨听此漠然，一开始白墨确实是因那些记忆认为自己是弥皇的爱人，可记忆归记忆，自己与弥皇之间亦有许多记忆，比凤凰给自己的那些记忆碎片更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白墨凤凰上仙若不想我们互有情愫，为何又与我们铸了姻缘线，这不多此一举，自掘坟墓。

容器那有何姻缘，爱恨情仇，自己与弥皇的姻缘线也是凤凰亲手花百年神力铸成得，但即使无姻缘线，光有记忆，白墨亦会为弥皇渡情，白墨不知凤凰为何如此。

凤凰：阿墨，主人从来不做无意义之事，你不是最清楚，有情之心才最适合我。

如今白墨倒也知晓了，容器那冰冷无情无感之心，岂配得上尊贵无比的凤凰上仙，让自己与弥皇有姻缘，心生爱意，再掏出，便可彻底断了弥皇对自己的情，让他们继续恩爱永久。

白墨凤凰上仙知晓我为容器时为何百般讨好你吗？

白墨起身，将盏中茶水倒在地面上，出现一条血带，白墨将茶盏放在桌案上拾起面具，起步踏过那血带，转过身来欢笑喜言。

白墨就是为了感受痛是何滋味，同时亦想活下去，去看看除你之外的人是何模样。所以我倒该谢谢凤凰上仙。

说着白墨转身，每走一步，便像在粉碎凤凰加白墨身上的种种枷锁，渐渐与过去那个冰冷无情无感，不知楚痛的容器分离，脱离凤凰的掌控。

白墨因现在的我不仅知晓痛是何滋味，还有了喜怒哀乐，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亦有了让我感觉人间值得之人。愿凤凰上仙好好满足你那爱人，莫让他来扰我，我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语罢，白墨便出了房门，抬眸看那皓月，知晓是夜明珠所化，但依旧感觉很漂亮，心里前所未有的澄澈宁静明了，斩断千年纠缠，做回自己，便可真真像幽兰寺静心湖里那桃花瓣一般从湖底浮起，一身轻，去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

房阁内，面色阴沉的凤凰捏碎手中茶盏，溢出一滴黑色血液，落在那血带上，燃起黑焰。

凤凰：阿墨，人做久了，就忘本了吗？你恐怕是忘了，你可是我造出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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