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集篇】金属细胞的起源!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因此受伤?我体内的这些金属细胞,它们究竟是什么…”
“阿夫顿警官…请你告诉我!”
雪尔莎渴望知道的,也正是格雷戈里与摇滚弗莱迪等人所希望知道的。就连维多莉娅,对金属细胞的了解也不过是克里斯的几段叙述:名叫穆迪的疯狂天才,四台扭曲玩偶与被尘封的过去。
这些细胞残害了太多人,这不是战胜死神的赐福,这是一种诅咒。只有亲身经受与见证过的人,才能对克里斯的观点产生共鸣。
克里斯知道,是时候向所有人说明一切的起源了。可是,他却不能说出客观意义上的“一切”—他可以告诉格雷戈里等人,说这些金属细胞来自哪里,以及曾有多少禁忌信徒痴迷于它的存在—可他却必须对他们隐瞒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父亲威廉•阿夫顿,也正是三位金属细胞之父中的一员。
威廉的遗书中,有一封被特意留给克里斯。按照死者生前的要求,律师将之保存到威廉的棺木下葬的那天。
律师再三叮嘱克里斯,其中的内容只有他才能知道,除此之外不能再有第三个人,就连律师本人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为何。
葬礼过后的雨夜,阿夫顿家的屋檐之下,克里斯在一盏台灯的照耀下,将遗书中的内容刻入心间,在这之后,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彻底改变,那些围绕他整个童年的未解之谜,也被同一把万能钥匙逐一解开。
克里斯开始向格雷戈里、雪尔莎、吉秋、维多莉娅、摇滚弗莱迪与罗克姗述出整个故事,当然,还有试着生出堆火来烤棉花糖的蒙戈马利—棉花糖,为什么不呢?这的确是个漫长的故事,并且,它比大树精、沼泽妖怪这类露营故事都要真实、恐怖。
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一个男孩的生日开始说起。如果克里斯没有记错的话,1983年的夏日,那名身穿条纹衬衫的男孩应该和现在的格雷戈里差不多大。
可是,与自己眼前的格雷戈里比起来,那个男孩没有勇气,他也没有力量去保护自己与他关心的人们—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校霸卡门托的小帮派的“特殊关照对象”,卡门托还是卡曼托?克里斯记不清楚他的名字了,小学毕业后他就没再见过那个坏包,听说他在那个夏天过后便离奇失踪了,和他帮派中的其他三个成员一起。
现在克里斯明白,他们的失踪一点儿也不神秘,不是因为什么邪教徒,更不是外星人或住在下水道的大蜥蜴、吃人小丑,他们失踪的原因,是自己的父亲。
卡门托就喜欢对克里斯“开玩笑”,而那些小玩笑总会在克里斯的身上留下些伤痕。
可在1983年的夏日,他们对克里斯的所作所为是在是超过了“开玩笑”的底线,霸凌、欺压这类词语,在那次恶性事件面前也不过是小鬼见大魔。用故意谋杀来概括这件事,在克里斯看来一点也不为过。
他们闯入克里斯的生日宴会,他们抓住了克里斯故事中的那名男孩—也就是克里斯他自己。
他们戴着弗莱迪披萨店中那些电子吉祥物们的面具,他们像要祭火山神的食人族一样将克里斯高高举起,他们要让克里斯与台上的金色明星来个“亲密接触”—
他们成功了,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拟定目标。克里斯被他们抛入黄金弗莱迪口中,黄金弗莱迪口中的弹簧锁夹,因接触到男孩的泪水而紧锁—最基本的自保机制,通过收缩闭合减少金属关节间的缝隙,以此来避免整体结构受到更严重的损害。
也就是说,黄金弗莱迪的双唇会闭合,且闭合速度比捕兽夹还要快得多—就像是胡桃夹子木偶,可被它含在口中的不是胡桃、杏仁或坚果,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克里斯在派对上陷入昏迷—气管压迫造成的窒息缺氧,在他审处重症监护室的日子里,他的父亲替他在原告席出面,可那四个恶霸都是些少年犯,从轻处理,重在教育。
他们没有被押往监狱,就连少管所的大门也朝他们紧闭—只是赔些医疗费而已。可威廉想让他们付出的代价,还远不只这些—
因此,故事中的父亲雇佣了奇波夫,一个真正的人渣,同时也是个从未失手过的黑道杀手。
他将黄金弗莱迪的朋友—弹簧邦尼的皮套借给那名杀手,杀手手拿一盘糖霜杯糕,将四个孩子骗入储室。他将大门关闭,他拿出应急储物柜中的消防斧,一斧一个。
父亲与杀手一起,将四个孩子塞入四台机械玩偶之中。
可父亲认为这还不够保险,因此,他将水泼入杀手身上的皮套,他用那沾满孩子们鲜血的斧头,重重砍向杀手的脊梁!杀手死了,孩子们也死了,现在那名父亲的心愿也完成了。
可不久之后,父亲与他的两个朋友,便在清理储物室时发现了些异常:那些本该只会按照内存条中的固定台词弹奏、演唱的机械傀儡,他们居然有了自主思维,他们学会了思考,语言与人类的动作—与现在的摇滚弗莱迪他们不同,以当时的电子技术水平,人工智能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三人很快便意识到一种可能性:灵魂的存在,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它们从孩子们的尸体中离开,转而附入这些更加牢固可靠的金属躯壳体内。
这样推演下来,如果能找到绝对稳定、可靠的传输途径,将人类的灵魂百分之百录入机器,那死亡对整个人类文明而言,都将化为永远的过去式名词!
三人开始实验,四具孩子的尸体被再次挖出、肢解,金属与血肉的结合实验,让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创造出一种银白色的罪孽诅咒。
金属细胞。
可这并不是他们要寻找的答案。
三人的同盟开始动摇,亨利率先退出,之后是威廉,只有穆迪坚持到最后。金属细胞的成功研制,无疑让这个故事又延续了千百万页—直到现在,这篇故事还没能结束。
金属细胞是金属与细胞肉质的结合,不同于人体细胞,金属细胞更像是一种菌类孢子,它们基于生物内心的消极情绪而生,它们吸食宿主体内的负面情感,并扩大这种情感的影响力,从而达到恶性循环的效果。
同时,痴迷于其力量的宿主,在脱离金属细胞后也将承受比毒品戒断痛苦数倍的折磨—它们会让宿主,对它们产生依赖,这是它们最基本的群体智能。
扭曲玩偶,说不定也只是另外四名受害者。克里斯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可多年的调查与分析过后,他倒是能大体推断出接下来发生过什么。
扭曲玩偶被击溃,四台扭曲之物被烈火焚烧殆尽。穆迪被逮捕,被关入臭名昭著的孤岛监狱“高加索山”—他早就病死在囚室里了,如果报纸与广播中的报道属实的话。
可故事与噩梦远还没有结束—奇波夫,那名帮威廉清理门户的杀手,他复活了。
他为自己制造了一具全新的机械身躯,他将自己的意识转录进去。他逃离弗莱迪披萨店的渺小储室,为了对威廉复仇,他开始召集势力、游走于黑道拉拢同盟。
他开始注意到金属细胞的存在,他开始着手研究它们,很快他便重蹈了穆迪的覆辙—在电视塔内的战斗中,这台穷凶极恶的杀戮机器,与杰瑞米•亚里克同归于尽。
经过十四年的和平时光后,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都已彻底结束。直到庞顿中城的金属肿瘤再次堆积、爆发,直到克里斯遭遇到一个又一个机械杀手与罪犯,黑程式,狂鬼,疯帽匠,熔融弗莱迪,坟墓巨人…还有一个他不愿提及的名字,尤伦卡—死神的代言人,绯红刑者。
故事终归还是故事,有些没能亲身经历的事情,恐怕克里斯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去弄明白了—例如斯坦与坟墓巨人的初次现身,侦探索拉佐的死亡之类的。克里斯只能尽可能去复述自己知晓的一切,半杯热茶过后,他的故事讲完了。
他没能说出与尤伦卡有关的真相,绯红刑者的案子由他来负责,他提出要对外封锁绯红刑者的真实身份,以及其死后所发生的事。这不仅是出于社会治安考虑,更是克里斯对尤伦卡的私心: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在被后人提起时,会被挂上罪犯、杀手这类标签。尤伦卡的一生都充斥着灾厄,她也是时候该得到一次长眠了。
“这些故事,我现在也时常想起,有时很痛苦,可这就是我所经历过的现实。”克里斯放下茶杯,眼角的肌肉控制着眼眶中的泪水、孤独与痛苦。他将雪尔莎、格雷戈里与吉秋叫到身边来,强忍着痛苦对他们发出疑问:知道他在这些经历中学到什么吗?
“我们不应该浪费宝贵的现在,去改变已逝的过去。我们无法这么做,因为未来总会如期而至,变为现在。而现在终将逝去,变为无处追寻的过去。”
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拔起,珍惜现在的亲情、友情,每一寸空气,每一粒土壤,每一个来自生活的小惊喜。同时,克里斯还要告诉雪尔莎一句话:无论如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家人都永远爱着你,他们的怀抱会永远向你敞开。
“阿夫顿警官说得对!雪尔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格雷戈里拉住雪尔莎左侧的金属手臂,“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只要兰瑟来到这里,只要他修复雪尔莎胸前的致幻装置,那一切就都还来得及。可得知真相后的雪尔莎明白,她再也无法变回曾经的自己了—这只是骗术,致幻剂般的骗术罢了!她还是一台金属怪物,一台携带克里斯口中那种“诅咒之物”的金属怪物,一台由金属细胞制造出的怪物!
雪尔莎,她现在很痛苦。
她知道如果自己擅自离开,只会让大家更加担心。可她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当作一台机器!好吧,就算格雷戈里他们能够接纳自己、包容自己,可其他人呢?伪装总有破碎的一天,到那时,又会有多少人愿意包容自己呢?
这些问题对曾是六岁孩子的雪尔莎而言,无疑太过现实与凝重。
这也是现如今最应当解决的问题。
可是,从机器转换回人类的血肉之躯,这在兰瑟看来也算得上是天方夜谭。唯一的方法便是没有任何方法。
雪尔莎夺门而出,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她是一台移动的机械诅咒,她应该像扭曲玩偶那样死去!她现在不该存在,她也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接纳!
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不要回头,也不需要留恋。她知道自己对格雷戈里与朋友们是多么不舍,可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再有拥抱他们的机会了—身为人类去拥抱他们的机会,她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她开始奔跑,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昏暗,她产生一种脱离现实的怪诞心理。这是哪里?为什么这里漆黑而又冰冷?不,这里不可能是地狱或魔窟,这里还是现实,只不过,这里是物质世界之外的意识。
这里的一切都切实存在,可以雪尔莎现在的思维模式,她还远无法理解这一切。
这里的存在者也不只有她一位,她们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黑暗中的另一位在游走,她正向着雪尔莎靠近—雪尔莎没有从她的动作中展露出敌意,另一位游走者也是。
“你,需要帮助么?”
“不要怕,孩子。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名字,你是在问我的名字么?”
“我曾经有过一个名字,那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我是…埃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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