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厨王争霸!
整整一个月的努力,现在也是时候该见证成果了。墨菲斯屏住呼吸,在克里斯的引导下克服恐惧,压制内心的激动。脱下鞋子—要不要把袜子也脱掉?不,这样未免也太夸张了。踩上面前的体重秤,红色的命运指针,在墨菲斯的注视下向右偏转。
比一个月前少了整整五公斤!克里斯与墨菲斯的欢呼声掩盖了一切,将恐惧与疑惑全数推逐脑后。无需多言,此时此刻就是庆祝之时啦—很遗憾,莉兹与埃纳德无法与他们一同见证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了。
格雷戈里也靠在毛绒陷阱身边,捏住嗓子模仿起娱乐问答秀主持人的语气:继美国独立战争与南北内战后,美国历史的又一个转折点是什么啊?他像这样问道。答案肯定是墨菲斯在一个月内成功瘦身—这句笑话又引得众人发出几阵欢笑,许久未散。
“好了各位,我们为此排练了一个多月了,来吧—”毛绒陷阱佩戴好墨镜,自墙角的阴影缝隙中跳出,手持一把颜色火辣的电音吉他,“我们知道您会成功的,我们可没有为此专门准备两首歌之类的—就这一首伙计们,把音箱接好—!”
梦魇弗莱迪拿出摇铃,梦魇邦尼则从身后掏出一把口琴,梦魇霍斯将手上的铁钩切换为荧光棒。至于梦魇奇卡,她还在为毛绒陷阱的电子音箱调音—准备就绪,在毛绒陷阱的指挥下,梦魇玩偶们富有节奏感地唱出“体重多一个小数点没什么”,“再接再厉就好”以及“只是一公斤的事”—直到墨菲斯轻咳几声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唱错了。
“如果这是安慰歌的话,那我想告诉你们—”墨菲斯坐到一张甜品店的餐桌旁边,话语里的黑色幽默中,还带着几丝警告,“—谢谢你们大家,不过它的效果还有待改良。”
“我认为这首歌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毛绒陷阱摘掉墨镜,用两个实例对墨菲斯进行反驳,“上一次我们在健身房演练时,两个从游泳馆走出来的胖小子听完后都哭出来了。这是灵魂上的艺术共鸣,这是设身处地对艺术创作的理解—”
“—可我认为,他们是被你们吓哭了,”格雷戈里端着两盘饼干走出琴娜的烘焙间,一盘用于庆祝瘦身成功,而提前预备的无糖饼干。另一盘则是预防墨菲斯自暴自弃、暴饮暴食而准备的高糖巧克力饼干—但琴娜在里面加了盐,“另外,我不建议你们在游泳馆复演。”
语音消散,格雷戈里竟凭空感受到一股来自身后的恶寒。当他像是老牌西部片中那些手握钱袋、被赏金猎人堵个正着的罪犯那样,踩卡着并不存在的背景音乐节奏转过身时,他发现那位脸上布满阴影与黑线的女人身披围裙,她正一手抓着格雷戈里身后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提住手拿一块松糕、嘴巴还在努力不停的雪尔莎。
“格雷戈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琴娜眼中的棕色瞳仁,仿佛印第安人的祭坑那样燃烧着烈焰,格雷戈里看了看琴娜手上的东西,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他的妹妹雪尔莎?唔,雪尔莎的吃相的确太难看了些,他的意思是,她忘了擦嘴角的蛋糕渣和奶油。
“问题就在这上面,我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松糕,”琴娜将雪尔莎松开,可雪尔莎手上的松糕却被她拿到手中。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她又咬下一小块松糕,并将剩下的部分放回雪尔莎口中,“是的,奶油的甜度适中,黏滑与油腻感被支配的十分完美,蛋糕本身外脆内松,外热内温—这种作品根本不可能出自我,或是任何其他一家镇上的烘焙料理店!”
“妈妈,你的意思是,这块小蛋糕它很失败吗?”恰恰相反,当雪尔莎对琴娜抛出这个问题后,琴娜对所有人摇了摇头:失败?怎么能用这种词语来形容如此完美的甜点作品呢?能够吃到这样的蛋糕,琴娜开心还来不及呢—可她现在更多的却是焦虑,自己的生意要有对手了,一个空前强大的对手!
“这是件小事,只要我们锁定这位对手的位置,然后像电影里那样,去请些炸弹客或黑帮狙击手—嘭—!就可以一了百了!”毛绒陷阱说完,便被格雷戈里、克里斯与墨菲斯同时赏赐了三块拳头。事后,格雷戈里抚摸着毛绒陷阱的头对他进行纠正:像他那样就太过火了,用假血寄一封恐吓信就足够啦。
“实际上,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选择,”莉兹与埃纳德手提四大袋料理食材,可埃纳德身后的机械臂爪上却拿着四块奶油杯糕—与雪尔莎手上那块并无大异。消灭掉手上的半块杯糕后,莉兹将手指向门外:“那家店的免费试吃活动,出门右转就到了。”
得到对手的目标后,琴娜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切割刀。将切割刀插上一块奶油杯糕后,琴娜接下来的话,令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宣战的证明:“莉兹,埃纳德,把东西放下,在这里看店。”之后,充满斗争意志的双瞳锁定其余几人,语气中携夹着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其他人,跟我来—现在就走—!”
“不,把那些东西放下,我们不是去打架的!”临行之前,琴娜又对格雷戈里、雪尔莎以及梦魇玩偶们做出提醒。两个孩子与毛绒陷阱也只好将手中的扫把、搅蛋器与擀面杖放回原位。克里斯认为,看来自己的同行是必要的。
在通过大排长龙的人群、忍受过无数句诸如“不要插队”这类没好气的劝告过后,琴娜与她的孩子们总算抵达终点—咖啡厅?一家咖啡厅?为什么一家咖啡厅的甜品烘焙能吸引这么多人为它排队等候?整整三条街的人群,琴娜连做梦都不敢如此想象。
比起咖啡厅内那位服务员小姐,克里斯的繁忙倒是被摆在众人眼前:真不敢相信,他现在居然要干起交通法警的活了。这种事情,呼叫摇滚弗莱迪他们就不必了,可是面对站在琴娜面前抗议的人群,他也对琴娜、格雷戈里与雪尔莎提出建议:回到后面排队吧,事情还没必要僵化到如此地步。
“所以,你是想真的和克里斯说的那样等到天昏地暗,还是—”毛绒陷阱拉住格雷戈里与雪尔莎的手,确认琴娜的注意力依旧被身前的人排所吸引后,他对两个孩子指了指身边的阴影,压低声音后继续说道:“—还是要来点便利通道?”
“知道吗,伊丽莎白小姐在社会活动课上教过我们—投机取巧可不好,”格雷戈里先是对毛绒陷阱做出拒绝,在环顾四周后,他发现就连克里斯与墨菲斯也没能抽出闲暇来注意他们,“咳咳,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挑战权威—特别是以实践的方式!”
就像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仍铁球那样。好了,现在无需多言,两个孩子与五只梦魇玩偶,这趟暗影地铁就要发车了。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咖啡厅前台后的烘焙厨房—只要拿到一块那种杯糕就好,毕竟,琴娜的手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就连琴娜也要甘拜下风的烘焙技艺,那就可谓是闻所未闻了!
尤伦卡也从未设想过,自己好心收留的“便衣警探”小姐,她的厨房功夫竟会如此高超—两星期前的晚上,焦痕小姐来到这里,只要了一大罐热牛奶,她将自己灌到酊酩大醉,活像个酒吧里的老海盗。之后她开始对自己扇巴掌,说自己简直一事无成。
可她又不能告诉尤伦卡真相,不能暴露她的罪犯身份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焦痕小姐宁可被海盗打死也不愿承认第二个原因:她害怕这真相会伤害到尤伦卡。那天晚上的悲剧,让尤伦卡与警校失之交臂—如果她知道这位帮过她两次的便衣警探,实际上只是个四处放火抢劫的重罪犯的话,那她的心都会融化掉的。
“我,我被解雇了,我是说,我的确是个便衣警探,可是—”于是,那天夜里的焦痕小姐开始扯谎,一个谎言总需要另一个谎言来终结,循环往复,“—我总得需要个第二身份来做掩护。可我工作的那家烧烤店,他们有了更好的人选—我被解雇了!”
之后所发生的事,对焦痕小姐而言就像是做梦一样:一个清醒的美梦。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梦,这一切只是她通过花言巧语,欺骗一个善良的女孩得来的,梦总有一天会醒,奇卡会被归还于警方,而她自己也要再次入狱。
可是,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可是,当尤伦卡微笑着对自己,对奇卡伸出双手进行挽留时,她没有拒绝。可是,她居然真的跟着尤伦卡穿上围裙、踏入厨房。可是,她居然真的喜欢上了这种自己本不会多看上一眼的工作—甜点烘焙。
开始还只是些基本功,烤面团,之后是吐司面包和饼干。焦痕小姐很快便研发起自己的口味与风格,另外,她现在也不太喜欢“焦痕小姐”这个行动代号了,当尤伦卡称呼她的本名潘妮时,她竟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安心。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女孩,自从她六岁时用火柴烧毁自己的毛绒玩具,并让父亲实施了一段棍棒教育过后。在那位自称“爱德华兹”地先生为她寄去留声机与一副引火装置后,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寻到了生命的意义—那就是犯罪。
过去与现在,这一切与那一切,究竟哪个才是她真正想要的?首先,她受够了自己的父亲,递酒瓶递慢了就要挨打,没能及时做好早餐也要挨打,地板上有水渍,哪怕不是她弄出来的也要挨打—潘妮可不想对任何人诉苦,在她看来,能尽情放火焚烧整座城市,这样的补偿就足够了。
在她入狱后,她的父亲也从未看望过自己。至于母亲,她认为母亲是个幸运且勇敢的女人—能够在法庭上对父亲提出控告,让他彻底离开自己。可是,处于经济原因与一部分父亲的施压,母亲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抚养权。
在那之后,望着一个东西被燃烧为灰卷、灰烬甚至化为虚无,就成了潘妮唯一的乐趣所在。先是纸箱,之后是报纸,最后是被钉子扣住四肢的甲虫。
回忆结束,焦痕小姐将空掉的饮料罐扔进垃圾桶去,却发现那罐头只是落入阴影,却没能像之前那样落入垃圾桶中。阴影中的机械手臂捏住铁罐,将罐头倒向嘴中后又失望地拍了几下罐底—不,里面没有饮料,一滴也不剩了!
“糟透了糟透了,不过还好我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既然是试吃,”毛绒陷阱摩擦着手掌走出,现在他需要个盗贼面罩之类的,“那无论排队与否,我们都早晚要拿到一份的不是吗?我们就提前来拿上一人一个,然后和厨师打个招呼就行了。”
“呃,毛绒陷阱,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现在才想起来这样么做是违法的!这属于私闯民宅,如果我们拿了蛋糕的话,可能会被判得更重—那可是盗窃—唔—!”格雷戈里的窃窃私语被雪尔莎打断,而雪尔莎打断他的原因也很简单:有什么会比身穿围裙的焦痕小姐还要严重?焦痕小姐,她总不可能是这里的员工吧?
格雷戈里松开雪尔莎的手,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转念一想,如果他们及时向克里斯与维多莉娅他们报告这件事,说不定他还能将功补过呢。没时间犹豫了,就这样吧—梦魇玩偶的暗影专列,现在就要返程了!
“不—!你们都不许出去—!”焦痕小姐的呐喊,也很快被格雷戈里等人甩在身后。很好,不要说是蛋糕,他们连一滴汽水也没能捞到,还差点被一名手持火铳的重罪犯当成木炭来烧。咳咳,没关系的,等格雷戈里和雪尔莎将一切告知克里斯,一切就都会恢复如初的。
“第3699号,第3699—唔,您好,请问您需要些—”这还是琴娜与尤伦卡地第一次见面,墨菲斯对她而言可就算得上是老对头了。可她们今天的目标不是尤伦卡,琴娜见到被整齐排列在桌上的奶油杯糕,也便直接提出自己的请求:她想见见尤伦卡厨房中那位烘焙高手,如果能“稍稍”切磋一下的话,那她会更高兴的。
“不不不,我认为切磋是时候该推迟了,”格雷戈里从一张餐桌下的阴影中爬出,还不忘扯下一张白色桌布盖到自己与雪尔莎身上,“厨房,蛋糕,饼干,重罪犯!咳咳对不起,请容许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尤伦卡小姐—有个罪犯在你的厨房里—!”
接近3700个人,整整十行贯穿三条街道的队列。要想将他们的秩序维持好还真有够难缠的。克里斯揉按着自己的左肩,扶住墙壁推开咖啡厅的大门,才缓和勒不到三秒钟的心弦,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再度紧绷—瞄准格雷戈里的身后,他亮出自己衣兜下的枪口。
就在一分钟前,焦痕小姐在格雷戈里即将踏入阴影的最后一刻,她的双手抓住了格雷戈里的衣襟,并跟随他们一同自厨房抵达咖啡厅前台。现在的情况,在克里斯看来是显而易见的:焦痕小姐想要洗劫这里,还将两个孩子绑到身边充当人质。
“别做傻事,提出你的要求!”克里斯将枪口对准格雷戈里身后的焦痕小姐,格雷戈里一手抱住雪尔莎,另一手抱住不知所措的毛绒陷阱。其余的梦魇玩偶们也自阴影中逐渐浮出,他们也用利爪对焦痕小姐发出无声警告:敢轻举妄动的话,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什么?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可尤伦卡又不能向克里斯说明真相,实际上,从事发突然的刚才直到现在,她也无法完全理解这一切。所以,究竟是谁在说谎,又是谁被彻底蒙在鼓里了?
焦痕小姐从孩子们的身后站出,举起双手,没有引火装置,没有任何其他暗器。她被抓住了,就这样,失去武器的她,根本就无法做成任何事。不过现在,她还有一件事可以做,一件她自认为还算得上是正确的事。
她选择缴械投降—好吧,没有武器,不过她会投降的。尤伦卡的眼神中充满疑惑与恐惧,她目视着焦痕小姐被克里斯戴上铁镣。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词灵验了一般,克里斯竟读懂了焦痕小姐这些举动背后的暗语。
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那接下来自己所要说出的话,也应该不会出错。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尤伦卡以外的人都先离开这里,有些话,他与焦痕小姐只能对尤伦卡来单独明细—墨菲斯也明白,现在可不是什么搞笑言情剧场的氛围。
“接下来在监狱的接应工作,会比这要艰难许多。”克里斯对焦痕小姐轻声说道,他为焦痕小姐解开镣锁,就好像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在作秀一般。焦痕小姐不知要如何说明这一切,刚刚编织好的话语,滑到嘴边却难以诉说。
“如果觉得冷的话…我随时等你回来…”尤伦卡也没有多说什么。可她眼角的微笑中,却明明闪烁出几滴泪光与不舍。焦痕小姐讨厌这类煽情剧场,不过现在,她很愿意握住尤伦卡的手,并赠予对方一个拥抱。
是时候分别了。
“尤伦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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