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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太子离开，两人都没有进膳的意兴，手牵手回澜月阁的路上经过花园，几株昙花正在绽放，沈涵韵牵动凤静熙的手指，两人一同坐进园中的凉亭。

等着县花一点点打开的工夫，沈涵韵一边用团扇替凤静熙扇凉，一边问凤静熙：

沈涵韵你早就决定以身试痘？

凤静熙淡淡道：

凤静熙：我没工夫和人闲扯。

怕不是没空闲扯，而是想要最大限度保护她吧。

沈涵韵温柔地看着他：

沈涵韵怪不得你之前都不肯，我以为你不愿。

慕容黄芪种痘成功之后，沈涵韵立刻给府里的人种痘，只有凤静熙不置可否，原来早有打算。

凤静熙淡淡道：

凤静熙：我没说不愿意。

她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

沈涵韵一肚子鬼主意。

凤静熙一边躲一边低低地笑，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凤静熙：别闹，痒。

沈涵韵顺势靠进他的怀里：

沈涵韵谢谢你。

信任我、维护我、保护我。

她吻了他。

两天后，沈涵韵带着丫鬟在府中发酵房收集新一批青霉。

她平日乔装化名去医馆行医，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凤静熙从暗卫中替她挑了嬛梅、漪兰、婳竹、善菊四个贴身丫鬟。

她并不习惯有人伺候，但这几个丫鬟做事麻利、性格冷静，让她十分喜欢。

她带着她们在闷湿的发酵房里将青霉收集好，正打算进行脱水处理的时候，陆翁堂忽然过来内宅禀告，说宫里来人传皇上口逾宣她上朝觐见。

沈涵韵知道，时候到了。

她在长平的服侍下换上一身湖蓝烟纱宫装，颈间只戴了凤静熙送她的羊脂玉佩，用一条烟色涤子拴住，平静地登上去皇宫的马车。

上了金銮殿沈涵韵才知道，种牛痘的事情已经在金銮殿上吵翻了天。

果然，有人拿牛痘来自“畜生”身上做起文章来，而且，人数还真是不少。

沈涵韵自然见识不到争论得白热化的时候，正、反两方已经几乎忘记了争论的主题与初衷，双方变得以驳倒对方为使命，几乎斯文扫地。

而她作为牛痘的真正开发者，自然被有心人揭露出来，于是，沈涵韵的种种劣迹被记起，幸而，她身上还有皇三子静王正妃这个头衔罩着，又是一介妇孺，总算只是被含蓄地提起，或者含沙射影。

金銮殿上，众臣吵成了一锅粥。

皇帝不动声色地等着，直到阵营清晰。

渐渐地，形势变得清楚，却显得微妙。

几名皇子、安平侯府、定国公府、太医院、兵部是站在支持牛痘的阵营；反对的阵营，领头的是卫国公。

皇帝对这个结果有意外，也不意外。

这样的阵营，看似清晰，实则仍旧虚实难辨，背后的人，和前面的人，真真假假。

皇帝甚至有一瞬间是骄傲的，他的儿子和他的臣子，也许有贤臣，也许有奸臣，却没有蠢臣。

坐在高而孤冷的龙椅上，他低头看着殿中静立的凤静乾，这个一贯阴沉的二儿子，对于他站在支持的立场，他不能不承认，自己是有些意外的，只是他不消片刻便大约猜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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