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成从来没有如此孙子过,下午飞机到武汉,就在那位党校同学袁副市长的引领下赶到了医院,男生经过抢救已经从ICU转到了VIP病房,汪泽成上到这一层,突然觉得自己的官确实是小了,以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住个高干病房,就已经很美滋滋了,但进到这里,瞬间就觉得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犹如猪舍般简陋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袁副市长让汪泽成站在门口呆着等他,他进去和常副秘书长先打个照面,汪泽成只能连连说好,在外面等待时,心中惴惴不安,此时的他也挺嘲笑他自己的,如果被打的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他会是这个样子吗?他都能脑补出那个场面,在袁副市长前面的引导下,他款款的步入略显老旧的病房,病房内不时还传出一股84消毒液的味道,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男孩,头上缠着绷带,旁边坐着一对饱含沧桑的中年夫妇,秘书快走几步来到他们跟前,笔挺的站着,声音不大但很威严的告诉他们,这是袁市长,这是汪区长,这次专门来看看病人和家属,这对夫妇听完后,立马显得诚惶诚恐,连忙站起来,将屁股下的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让他和袁市长去坐,他摆了摆手,而是主动伸出手和他们握手,他俩看到他主动伸手,一下显得很紧张,连忙将手在衣服擦了几下,当然是男人先将手递了过来,潮湿指头油腻,那个男人想握的很紧,但他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男人很识趣,见领导收回手,也快速的将手收了回去,他又将手伸向女人,那个女人更为紧张,都不知道是应该先伸左手还是先伸右手,两手相互摆了几下,看汪泽成脸上已经显出不耐烦的表情,慌张的伸出了一只手,干涩全手裂口,她的手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手保养的好呢,他将手抽回,觉得有一些恶心也觉得有一些嫌弃,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富丽堂皇的客套话,什么孩子不懂事了什么有什么困难就说了等等的官话,那对中年夫妇频频点头,腿有些发颤头始终不敢抬起,他说什么,他俩都是连连称喏,大气都不敢出,临走时,他放下一个信封,很大也很厚,两人看到连忙推回去说不合适不合适,但信封仍在他俩手里,想还回来一看就是假的,双方客套了几下,对方不停的道谢的收下了信封,他又做了几句总结,在秘书的带路下走出了老旧病房,留下的两人就像承蒙了皇恩浩荡的一样,仍然站在原地傻傻做梦,出了病房,楼层护士长连忙将消毒液喷向他和袁市长的双手,他和院领导一一握手,又肯定了几句院方工作,在众人尊敬的目光下,上了专车离开医院
“你就是汪泽成?”一个很深沉的声音将他从遐想翩翩中拉了回来,他惊的怔了一下,抬眼一看,只见一位双鬓微微有些发白年纪看上去刚过五十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袁市长连忙站在一旁介绍“汪区长,这位就是常秘书长”
汪泽成连忙毕恭毕敬微躬呈四十五度,主动伸手在常秘书长面前,对方伸出手敷衍了一下
“常秘书长,这次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关于孩子的费用,我全部承担”
“这不是钱的事,你看我这年龄,也算中年得子,而且我家族就我一个男丁,还指望着我将常家香火传递下去,你儿子也够狠的,两砖头都往头上整,我儿子又不是少林寺里练铁头功毕业的”常秘书长夹枪带棒的嘲讽着汪泽成
汪泽成刚想开口继续道歉,只听见常秘书长背后的门猛地一下打开,只见一位中年女性跟着冲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汪泽成“姓汪的,老娘告诉你,我家小舟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家崽子给他偿命,而且你还要赔我家的一切损失”
汪泽成被骂的连连称是,被那个女人爆骂一顿后,又像一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在常秘书长旁边,等着下一波的狂风暴雨
“事竟然出了,也无法挽回,我们也想好了,就把这事交给法院吧,这两天我们家就会将诉状递到法院,到时我们法院见吧”
“别呀,秘书长,麻烦高抬贵手放一放我儿子,你提的任何条件,我都能答应”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而是我们家开过家庭会议共同表决的意见,尤其是我家老爷子态度最坚决,常家就这一个孙子,老人很气愤”
汪泽成拉着哭腔都快要跪在常秘书长面前了“秘书长,麻烦能不能跟您父亲及家人好好说一下,真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咱们私了好不好?别走法庭,我求您了”
“我让他也被打成这样,你愿意吗?”常秘书长发火了,向汪泽成怒吼了一声,但随即又恢复了自己的心态“我们还是法院见吧”说完后,也没看他一眼,甚至都没和袁副市长打招呼,自顾自的走回病房
汪泽成都不记得是怎么跟着袁副市长走出医院的,他连晚饭都没吃,就那么一根烟接着一根烟,这件事他不敢跟他老婆说,这边火还未熄灭那边再起火,就真的会要他的老命了,他连夜给律师朋友打电话,得到了确认答复:故意伤人致人残疾或死亡的,根据情节可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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